語象與圖象古代文學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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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傳統的教學活動中,語言的傳述,或者說,語象的表達,是最主要的教學策略,但隨着信息時代與讀圖時代的到來,知識的組織和傳授,在講究快捷、有效的同時,須兼具有學術的知性和藝術的美感,因此,圖象的介入便成了必然。但是要指出的是,圖象介入到教學,它與語象的關係,既不是各行其事,也不是簡單疊加。在“語象———圖象”的教學方法中,二者是互譯、互補、互助、互相發明的關係。首先,從圖象對語象的作用來看,語象雖依然是教學活動中的主要工具,但輔之以圖象,則有利於改變其平板直入,枯燥無味的說教,使知識得以形象化與直觀化。———如此,知識便容易嵌入和接受。那麼,圖象的切入,在教學的過程中,究竟以何種方式呈現,纔可以濟助語象,有效地實現教學目的?總的來說,大概有以下三種:第一,根據所講授的內容,適當配入一些精選而得的圖片和視頻,以圖片與視頻來發明知識的內涵即抽象意義,使原來需要通過純粹的邏輯思維才能艱難掌握的知識,現在可以在理性推導和感官刺激的雙重啓發下,更自由、也更輕鬆的掌握,比如,我們古代文學中講《詩經》,詩經中涉及到很多名物,如果我們單純從學理上來定義這些名物,雖然也講的清楚,但從學生的理解和接受來看,不如在學理說明後,附上一張張精美的動植物圖片來的有效。又比如漢代京都大賦,奇字怪句,往往疊出,意義不好詮解,但是如果我們在它描寫都城題材的地方,附上一幅長安或洛陽的都城平面圖,在它描寫田獵山川題材的地方,附上一幅地理山川圖,這對於文意的疏通和理解,顯然是非常有效的。當然,有的情況下,我們還會使用一些視頻來演示一篇文學作品的藝術效果,比如像《史記項羽本紀》,司馬遷寫到項羽最後被圍困於烏江,仍然以一人之力,對抗數千之敵,在殺數百人之後,“身亦被七十餘創”,最終自刎而死。對於這一段文字,我們講授時可以選擇一個好的電視劇片段或歷史紀實視頻,通過視頻的展示,讓學生在宏大的戰爭場景中,直觀地體味出項羽的英雄氣概,以及漢將爲冒功而肢解項羽的殘忍及血腥,從而也直觀地展現出《史記》的高超敘事藝術,這些內容,如果單純用語言來解釋,恐怕不僅費辭,而且也不會使學生有一種直面的效果,不會引發他們對《史記》敘事藝術的更深思考。第二,通過分角色演出來再現文本情境,以達到“圖象”演示的教學效果。

語象與圖象古代文學論文

我們講授古代文學中的戲曲時,尤其要重視這種方法———在教師的引導下,通過分派學生扮演角色,在課堂上進行現場表演從而完成課程的講授(當然,角色的分派,需要事先告知學生,讓他們有充分的時間去作準備,同時在必要的情況下,教師還須參與其中,給予技術上的指導),這種講授方式,可以帶來兩個積極的效果:一是可以提高學生參與教學過程的積極性和主動性,活躍課堂氣氛。二是通過他們的表演,不僅使表演者本人深入瞭解了文學文本的意義內涵,同時也可以將他們個人的藝術體驗和藝術想象再現給其他同學,從而在客觀上,達到一種可視性教學的“圖象”演示目的。第三,可以藉助田野考古的方式,通過尋訪歷史遺蹟,引導學生在想象與現實中創建一種歷史情境,然後設身處地,在這種重構的歷史情境中來解讀與之相關的文學作品,從而完成“圖象”演示的教學過程。我們講授古代文學中的一些登臨懷古之作時,往往需要用到這種方法,比如學習謝朓的《晚登三山還望京邑》,就可以重登三山,俯瞰南京城,感受他所描繪的“白日麗飛甍,參差皆可見。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的美景;學習劉禹錫的《烏衣巷》,可以去夫子廟旁、秦淮河畔的王謝古屋考察,細細體味它“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滄桑變化;學習孟浩然的《臨洞庭湖贈張丞相》,可以一上岳陽樓,重新領略其“氣蒸雲夢澤,波撼岳陽城”的壯闊奇景等。這些古香生色的歷史遺存,與文學文本所描繪的藝術圖景,往往可以互相發明、互相映襯,構成一個藝術審美的生動現場,當學生身處這個生動現場,他們對於文學文本的藝術之美,感受自然獨特且深刻了。

當然,這種田野考古的工作,由於受時地等各種因素的侷限,因此對於歷史遺存,我們不可能一一去探訪,但可以就近取材,對於本地保存的歷史遺蹟,我們應該儘量作實地考察,而其他無法實訪者,則可藉助互聯網來獲取相關的“圖象”信息。總之,在教學的過程中,圖象介入語象,能夠使平板抽象的意義變爲生動可視的形象,知識以一種更加直觀可感的方式呈現出來,這就大大提高了它的傳授與習得的效率。另外,在“語象———圖象”的教學機制中,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說明,也即語象對圖象的作用問題,圖象的介入,是爲了更好的輔助語象,它本身並無充分的能力來獨自完成教學的過程,因此,它的作用,必須在語象的引導和支配下來實現。而語象對於圖象的引導和支配,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第一,語象必須對圖象實行邏輯化整合,圖象參與到教學中,並不是隨意安插,任意處理,它必須是經過精選,證明與所講授的內容密切相關,並且,其出現的時間與位置,也恰到好處。更重要的是,當我們在一次課程中,要引用多幅圖象時,還必須要處理好其先後邏輯關係的問題,這都有賴於語象的說明,也就是說,在“語———圖”的教學過程中,語象對圖象負有這樣的責任:說明一幅圖象之中,其蘊含的意義邏輯;說明多幅圖象之間先後關係的邏輯;說明圖象與教學內容之間,解釋與被解釋的邏輯。這是一個遞進的過程,當這個過程完成,圖象的教學意義才能充分顯現,而語象對圖象的邏輯化說明也才能收到實效。第二,語象必須對圖象實行敘事性整合,如果說語象對圖象的邏輯化整合,是爲了使圖象在有序化排列的前提下,實現與教學內容的緊密對接,那麼語象對圖象的敘事性整合,則是爲了在對接的前提下,進一步達到有趣。說到這裏,我們常常會陷入一個誤區,以爲只要將一組圖象插入教學內容中,就能達到有趣的效果,實際不然,平列圖象,對圖象只作一些介紹性的說明和定義,是無法達成知識的趣味性的,它帶來的最多隻是短暫的視覺刺激,刺激久了,反而會導致視覺疲勞,降低其注意力和興趣,給教學帶來負面效果。那麼如何通過圖象來達成知識的'趣味性,或者說如何通過圖象來構建情節,以情節故事來傳授知識。這就涉及到語象對圖象的敘事性改造問題。教育敘事,這是一個專門且重要的課題,它包括敘事方式、功能、對象、主題、主體、環境等各個方面,我們在這裏無須過多展開,就相關的內容而言,語象對圖象的敘事性改造,包括三個連續的步驟:(1)圖象之間意義關係和意義順序的生成,這實際上就是上文所言語象對圖象的邏輯化整合的過程。(2)在圖象的邏輯性整合中,加入個人(自己的或他人的)生活經驗的言說,往往能夠增強圖象的敘事效果。比如,在一幅“圖說”《早發白帝城》或《蜀道難》的圖象中,如果適當地加入自己在三峽與川中的聞見和觀感,就常常能夠吸引學生的注意力,引起他們的興趣和共鳴,進而完成文學藝術的共同審美。之所以如此,因爲從理論上來說,個人生活經驗的敘述,往往能夠促進人際的理解。[2](3)或者在圖象的邏輯整合中,適當穿插一些相關的文化故事(包括神話的、歷史的、小說的),同樣能夠增強圖象的敘事效應,吸引學生的注意力,而提高“語———圖”教學的效率。比如我們使用圖片和影像來講授曹植的《洛神賦》,在這個過程中,就大可將有關曹植、曹丕、甄宓三者關係的故事傳說加入其中,以增加知識的故事性和傳奇性效果,吸引學生,以達到有效教學的目的。當然,這些故事的穿插,不能過濫,否則容易沖淡主題,對教學反而形成障蔽。

總而言之,任何一種教學法的探索和使用,都有一個直接的目的,就是使知識的傳授變得更爲有效。而知識傳授的效率,往往又取決於受教育者的參與程度及積極性,因此,刺激受教育者的積極性,提高其參與興趣,就成爲每一個教育者在理論建構和教學實踐中關注的核心問題。[3]“語象———圖象”的教育方法,一方面強調利用各種形式的“圖象”來濟助語象,將抽象的意義具象化,通過對知識的可視性改造,來降低其接受的難度,甚至完全消除難度,轉而營造出一種娛樂性的語境,使艱難的教育最終變成了一個愉悅的審美過程;另一方面,它又強調以語象來整合圖象,以圖象來斂藏知識,在對圖象的邏輯化敘事中,實現對受教育者知識結構的優化和改善。由於有這些優勢,因此,“語象———圖象”法在未來的教學中,必將顯示出更光明的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