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創業需要想象力,能改變世界的是“問題”而不是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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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日舉行的真格論壇上,真格基金聯合創始人王強發表了“科學、藝術、哲學”主題演講。圍繞這三個維度,王強分享了對於真格基金髮展的思考,以及對創業者而言,科學、藝術和哲學究竟意味着什麼。

王強:創業需要想象力,能改變世界的是“問題”而不是答案

真格基金的兩位聯合創始人均來自人文專業:徐小平畢業於中央音樂學院,王強來自北大,都是人文背景。王強認爲,正是這一背景讓他們在挖掘到一些極具潛力的公司。

人文背景,讓我們敢想別人不敢想的東西,敢嘗試別人不敢嘗試的東西。因爲,當我們身上一無所有的時候,整個世界其實就是我們擁有的東西。因爲,憑藉了人文的基礎,在我們的思維裏,沒有所謂的“界限”。

藝術研究的是“無中生有”,哲學講究的是去發現問題,在王強看來,擁有這兩方面的知識儲備能讓你在科學領域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東西,走到別人到不了的地方。

他告誡創業者,在碎片化時代,不應該只去追求碎片化的答案,而是應該去不停地追問,探究碎片化底下隱藏的本質問題。“因爲時代的表面雖然是碎片,可它的深層卻不是。就像我們到了波濤洶涌的大海中,你不知道再往下一百米它就是靜止不動的。那個東西纔是未來,那個東西纔是引領。而全部表面的東西,風平浪靜之後會歸於平實。”

而對於如何培養想象力,王強給出的答案是閱讀。閱讀經典,而非其他。他說他自己從來不看暢銷書,因爲暢銷書的意思,就是現在熱鬧但明年不不一定再熱鬧的東西。而經典卻不會停留於淺嘗輒止的碎片表面,它纔可能讓想象力成爲你生命中的一部分。

以下是王強的演講全文

6月份接到的一個神祕邀請,他們請我出演某科幻片的羣衆演員,說這個演員“很重要”,要坐在兩位主演旁邊聆聽展示未來的場景。聽到後,頓時我的文藝細胞發作了,在沒談酬勞的情況下就迅速答應了。

後來發現,酬勞是一份盒飯。這部電影是《三體》。由於我參加了演出,小說獲了科幻諾貝爾,“雨果獎“,當然不是因爲我的參演。但是,我爲這部偉大的著作自豪。

爲什麼今年真格基金大會沒請大佬,而是以這樣一種文藝的、科技的、甚至哲學的思考作爲大會主調?

大家知道真格投過一些含金量極高的科技公司的時候,人們自然會問一個問題:徐小平來自中央音樂學院;我來自北大。我們倆人的本行都是人文。既無高科技的細胞,也沒有互聯網的體驗。以前做的新東方,雖說有O2O,但主要只認線下,不認線上。現在,我們真格做的卻是引領未來的事業,甚至有些和極近的現在毫不相關的事情。

當我們爲我們自己的投資表現深感自豪的時候,我們發現,我們倆正是憑了與高科技毫不相干的背景,帶領着優秀的團隊,四年裏投到越來越多的不僅改變現在,更多的甚至是改變未來;不僅在改變中國的生活現實,甚至將引領世界某些領域的極有潛力的公司。

我們靠的是運氣嗎?不是。至少不全是。我們知道,我們就是靠着一個東西,那就是我們的人文背景。人文背景,讓我們敢想別人不敢想的東西,敢嘗試別人不敢嘗試的東西。因爲,當我們身上一無所有的時候,整個世界其實就是我們擁有的東西。因爲,憑藉了人文的基礎,在我們的思維裏,沒有所謂的“界限”。

科學關乎事實,藝術在於創造,哲學需要提問

科學,從它誕生的那一剎那,就是去發現事實,或者去推翻事實。這是科學全部的`使命所在。藝術幹什麼呢?藝術要“無中生有”。它用人們想象不到的可能性,不斷地創造“事實”。

當解剖學完全清晰地解剖了人的全部容貌的時候,畢加索的橫空出世,讓人對人的物理屬性/生理屬性產生了嶄新的理解和視角。

當年畢加索給他的朋友格特魯德·斯坦,如果大家看過《午夜巴黎》就知道,一個女同性戀者,她是現代主義文學鼻祖之一,海明威膜拜的創作導師。畢加索畫了一幅她的肖像。當畢加索完成這幅畫作,她展示給所有朋友,包括各個行業的優秀的先鋒藝術家看的時候,這些藝術家無一例外嘲笑畢加索這幅畫,並且問他,說你怎麼會去找畢加索,把你畫成這個樣子,根本不像你。

畢加索給出了一個非常經典的回答。大家現在到紐約的MOMA去看,它成了這幅畫的說明。畢加索說:她會像這樣的(She Will)。

未來會長成這樣。這就是引領未來的藝術創造事實的藝術狀態。

哲學是什麼呢?哲學是超越科學,或者是超越藝術創造現實之上的,對於現實或者事實背後最後事實或現實的詰問。換句話說,哲學是一種詰問的藝術,是一種詰問的習慣和思考方式。因爲真正的發現,真正的顛覆,真正的創造只來自一個東西。這個東西不是“答案”,而是“問題”。

因此,我今天想用亞洲獲得第一個“雨果獎”的《三體》,涵蓋今天會議的主題——“科學、 藝術、 哲學”。爲什麼把這六個似乎有些陳舊的字眼擺在這裏,而我們卻要暢想未來呢?

1946 年7月巴黎酷暑中,格特魯德·斯坦躺在彌留之際的病牀上,神志不清楚的時候,對伺候她很久的人們問了一句話:“答案是什麼?”所有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她再問:“那問題是什麼?” 意思是,如果你們不能告訴我答案是什麼,你們能告訴我當時我最初的問題是什麼嗎?問完這兩個問題,她無憾地合上眼睛。能夠改變世界的,原來,是“問題”,而不是“答案”。

要歷練成真正的大佬,必須經歷的生命階段

爲什麼真格基金今天沒有請那些成功的大佬們?因爲我們堅信今天在座的你們纔是成功的大佬,雖然,那將會是在不太近的未來。但是,真正歷練成明日的大佬,你們必然得經歷這樣的生命階段。

首先是“影響的焦慮”階段。這個概念,我是從文學上引來的。當年耶魯大學一位著名文學批評家,也是飽讀西方大經典的大師級人物,Harold Bloom,寫了一本書叫《影響的焦慮》。他說,所有即將誕生的詩人,他們如果不能完成自己生命中第一次脫胎換骨,他們永遠成不了他們心目中想成爲的那個詩人。爲什麼?因爲他們有“大的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