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探索者的足跡--鐘鳴散文簡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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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文關鍵詞」文體意識 文化批判 想象 語言狂歡

淺談探索者的足跡--鐘鳴散文簡論

[論文摘要]在新潮散文作家中,鐘鳴的創作具有鮮明的實驗意識。這種實驗意識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一,具有清醒的文體意識。他主張隨筆從散文的母體中分離出來,並承擔一定的社會責任;二,較爲鮮明的文化批判色彩;三,想象力的馳騁和語言狂歡色彩。

在新潮散文作家中,鐘鳴的創作是最具實驗意識的。迄今爲止,他已經出版了《城堡的寓言》《畜界·人界》《徒步者隨錄》《旁觀者》《秋天的戲劇》等多部散文集,並引起較大反響。北京大學的佘樹森在《中國當代散文報告文學發展史》中就曾給予高度評價:“鐘鳴的隨筆體散文異軍突起,融貫中西散文隨筆傳統而又有 自己獨特的發揮與創造。他爲隨筆作爲獨立文體所作的理論思考和努力實踐,在散文史上的重要意義是毋庸置疑的。”川但也有的評論者認爲這樣的評價過高,並認爲其作品無異於“天馬行空的語言自戀”。這種各持己見而又相去甚遠的評價,從一個側面證明了鐘鳴散文的某種意義和價值。本文擬就鐘鳴散文的特點做出簡要分析。

一、清醒的文體意識

所謂文體意識,是指一個人在長期的文化薰陶中形成的對於文體特徵的或明確或朦朧的心理把握。鐘鳴的散文創作一開始就具有清醒的文體意識。他極力主張將“隨筆”當作一種獨立的文體,從散文中分離出來,並且認爲“隨筆已由於它傳統的使命感和在現實中逐漸成爲‘一種非語言的反論符號’而成熟起來,以至於成爲知識分子的文體或知識分子的寫作風格”川。這種清醒的文體意識使得鐘鳴的散文創作一開始就不同於那些處於僧懂或自在狀態的寫作活動。

作爲一切文章的母體,散文在其發展過程中不斷地分崩離析:通訊、報告文學、自傳、回憶錄等等陸續分解了出去,而隨筆,作爲一種亞文體,目前正處於即將走向成熟並脫離母體的狀態。而“知識分子寫作”是上世紀80年代末由一羣年輕詩人提出的與“民間寫作”相對立的創作口號。他們認爲詩歌的創作首先是一種對藝術負責的寫作態度,在創作過程中通過對詩歌語言的精密處理,充分發揮各種寫作技術的藝術效果,從而準確地表達詩歌的主題。作爲詩人的鐘鳴,將詩歌界出現的“知識分子寫作”這一概念平移到散文界,主張以知識分子的姿態進行散文創作,並進一步以自己的散文—或隨筆創作實踐這一主張。

對於自己的隨筆創作,鐘鳴曾經明確地指出其創作意圖:即使做不成“由英雄們的不同心性和冥想構成的、既是英雄的嚮往所在,也是英雄撻伐舊秩序和宿弊所在的……英雄城堡”,也要“給那鵲立在陡峭山岩上的城堡,送去自己的一絲呼吸,幾塊慘痛、但卻灼人的石頭”——這也就是說,從文體的角度看,鐘鳴認爲自己寫作的是與抒情、敘事散文有所不同的隨筆;從思想內容的角度看,其隨筆創作又擔負有某種不無艱難的`社會責任,或者說具有某種啓蒙性或文化批判傾向。

鐘鳴散文—隨筆的創作就是在如此清醒的文體意識指導下進行的。

二、文化批判

鐘鳴20世紀70年代服過兵役,並曾到越南參加過戰爭,改革高考制度後又進人大學讀書。豐富的人生經歷使鐘鳴較早獲得了個體和文化意識的覺醒。在他的隨筆創作中,我們可以看見他不無深刻的文化批判。《關於曼德爾斯塔姆的黑太陽》一文,大致記敘了作者對俄國詩人曼德爾斯塔姆及其詩作的理解與評價。

曼德爾斯塔姆是表達“對世界文化的眷念”的阿克梅詩派的重要成員,他“透過歷史文化的比較和聯想,對各個文化歷史時代、對現代及其前景進行思索”。“曼德爾斯塔姆雖然理智上理解革命到來的必然性,卻不能接受其破壞性的方面。”因而“不爲新的現實所需要,爲新的現實所拋棄。”在《關於曼德爾斯塔姆的黑太陽》中,鐘鳴對詩人曼德爾斯塔姆和其詩作歷史價值的理解是深刻而令人回味的:“當一個時代,藉助社會的本能和權利的慣性,放肆營造文化平面氣氛時,詩人便會處於非常危險的邊緣,他的死證明了這一點,同時也證明了詩的有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