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詩之名》讀書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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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想來,席慕蓉的詩歌曾經綿延在我整個青春期的閱讀之中。她的書也一度佔據着我書架上最醒目的位置。在我真正能讀懂文字的時候,就開始時常沉浸在她筆下的世界裏,那些淺淺的相思,悠悠的惆悵和關於成長路上諸多的風情,填充也豐厚了我不再復得的往昔。曾經爲了解她是怎樣的女子,跑了很多書店終於買到了附有她容顏的詩集。多年前買的書已泛黃,在我少女時代的記憶中,她的詩歌就是清新質樸的。前不久,偶然讀到她的新作推薦《以詩之名》,迫不及待地買來,就像是赴一個久違的約會。終於讀完,可以稍稍放下原本的期待了。

《以詩之名》讀書筆記

她的詩從最初的《七里香》開始到《以詩之名》,這期間正好隔了整整三十年。或許,每個人的生活軌跡都是這樣:回首時,時光一瀉萬里;而期間,生活,則零零碎碎。三十年的光陰,四百首左右的詩,連接了她生命裏超過五十年的時光。用她的'話說:故土變貌,恩愛成灰,原鄉與我素面相見……我不確定這會是她的收山之作,但她已年近七旬,曾經在我心裏如詩一樣美麗的女子,還依然偶爾提筆,在文字間遊走。我一直堅信,有緣的人們之間,無論相識與否,無論前生與今世,冥冥中一定有無數個心靈契合。人生太多的故事和痕跡都需要某種宣泄和表達,文字,可能是最溫情的方式吧。我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依然熱愛文字迷戀詩,想起了去年,我信手塗鴉一首小詩放在QQ空間裏,引來一些學生的評論和交流。一外地的好友在網絡那端感嘆:哇,還有人喜歡詩,好了不起啊。我調侃她:當然了,詩是對生活詩意的表達,我對學生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在這個愈發世俗的紅塵裏,詩意也許已經漸漸消亡;但校園中的我們,願意的,會的,去讀詩並喜歡詩。

席慕蓉的詩歌曾風靡了80年代的臺灣島,而後轉入大陸。創作《七里香》時,她正值中年,主題通常是溫柔感性的心靈流淌。如關於愛情的經典詩行: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爲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讓我們結一段塵緣。關於青春,她有:含着淚/我一讀再讀/卻不得不承認/青春是一本太倉促的書。關於時光與生命,她說:前路將經由芒草萋萋的坡壁/直向峯頂/就像我知道/生命必須由豐美走向凋零。在那個單純的年代裏,這些耳熟能詳的詩歌,不知道讓多少人找到了心靈的共鳴和對生命對愛情對人生通透的感動、期望和敬畏。幾十年的時光轉過,她文字的面貌已然改變許多,多了濃烈的回憶和厚重的鄉愁。《以詩之名》的扉頁上赫然寫着“獻給海北”,於是,她天堂裏愛戀了一生的伴侶成了詩行中重要的一部分,時有遙想,時有糾結。我還無從體會大半生相守的那種情感,但是透過文字,卻能爲他們的深情款款而感動。在《別後》有:至今/還會不時回身尋你/忘了你已離去/然後/就這樣靜靜地停頓片刻/讓疼痛緩慢襲來/想着/原本有什麼話要對你說/如果你還在。在《最後的摺疊》裏有:已各在岸的一方/曉夢將醒未醒之際/空留有淡淡的玫瑰花香。一直以來,她確實是筆下的那個幸運的受縱容的女子,在寬廣的深愛中自由地追求和翱翔。

也許,身在異鄉的人大都有尋根的情懷。席慕蓉祖籍內蒙古,生於四川,成長在臺灣。外婆是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孫,近些年來她在臺灣和內蒙古之間往返多次,每次的追尋和行走都感慨萬千。臺灣的很多作家也都集體有着一種鄉愁情結罷,從余光中到齊邦媛再到張曉風、席慕蓉,這是親近故土的人不能真正明瞭的。在《以詩之名》中,席慕蓉濃情的描述了可以感受可以觸摸的活生生的故鄉:巴爾虎草原、黑駿馬、伊金桑、哲別和鐵木真等。這些符號,串成了她內裏永久的惦念。詩人可以把所有的情感都詮釋在詩行,好似唯有此,心才能安定下來,也才終能收穫一份喜悅和滿足。席慕蓉說此時故鄉再也不會是隻能躲在她心中,卻又時時讓她疼痛的那根刺了。於是,我好像又能深深的懂得她。放任身心的去原鄉體驗幾場,那裏承載着幾代人的足跡和記憶;然後把一切相關的大愛與悲壯,都一一交付文字去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