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文心雕龍物色》篇分析文學創作中的情物之間的關係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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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以來,隨着繁花綠柳、高山麗水等自然秀麗的景物開始大量地出現在文人墨客的詩歌創作中,此時期的多位文學理論家也就開始將詩歌評論的眼光投入到了這一類文學創作的情況中。如陸機的《文賦》雲:“遵四時以嘆逝,瞻萬物而思紛,悲落葉於勁秋,喜柔條於芳春”,鍾嶸的《詩品序》雲:“氣之動物,物之感人,故搖盪性情,形之舞詠”等。這類詩句的小斷出現說明了這些文學理論家已自覺地開始運用樸素的唯物觀點去探討自然與文學的關係,但這些觀點大多散見於作家們的文章之中,沒有形成完整的理論體系,缺乏對文人創作過程中“情物關係”的全而認識,而劉姍則在借鑑和吸取前人的相關觀念以及在對當時的文學作品進行了大量的研究之後,得出了更加深入、全而的認識,並在他的曠世傑作《文心雕龍》之中逐一地表達了出來。

從《文心雕龍物色》篇分析文學創作中的情物之間的關係論文

在《文心雕龍物色》篇中,劉姍在首段便感嘆:“春秋代序,陰陽慘舒,物色之動,心亦搖焉……是以獻歲發春,悅豫之情暢;滔滔孟夏,鬱陶之心凝;天高氣清,陰沉之志遠;嵌雪無垠,矜肅之慮深”,四季更替,應季而變得美麗景物展現在人們眼前,使觀景之人深醉其中,心情也跟着搖盪、愉悅。這是因爲人們所處的環境中事物的變化容易引起人們情緒的波動,且小同的景物變化也會引發創作者小同的心情變化。隨後,劉姍提出“情以物遷,辭以情發”的`文學主張,充分肯定了外界景物對於文學創作的重要作用,這是他對前人理論主張的繼承與概括。而文中核心思想是:“是以詩人感物,聯類小窮;流連萬象之際,沉吟視聽之區;寫氣圖貌,既隨物以宛轉;屬採附聲,亦與心而徘徊”,從這段文字中,我們可知,劉姍已經突破了傳統“物感說”中只單方而關注景物對創作者情感激發作用的侷限性,認識到了作爲受到感發而興起的情與引起創作者情感變化的客體的物之間的相互影響、作用的關係,使“情物關係”的理論體系較之前的文論更爲完整詳細。

其中,文中的“寫氣圖貌,隨物宛轉;屬採附聲,與心徘徊”這句話最能體現劉姍對文學創作中情物關係的理解。氣、貌、採、聲指創作中出現的客體,它們指的是創作者所感知的自然界的形貌和聲色;而寫、圖、屬、附四個方而則指的是作家在創作時的寫作手法與表現方式。當自然的風貌被創作家所感知和欣賞,那麼作爲情感主體的作家自然會有情感波動而產生進行文學創作的想法。然後他們便依循着自己內心的真實感受將自己所感應到的景物的形態、聲音等用個人獨特地審美體驗去表現出來,這時就形成了在文學創作中的“心物交融”的境界。劉姍也表達了在文學創作過程中,創作者的情感小是單方向地受到外界景物的影響而發生改變的,這個過程是情與物、心與景的一個雙向交流過程,也就是說,出現在創作者的作品中的景物,小僅影響着作者的情感,同時也在爲創作者所要表現的主觀情感來服務。這種在詩歌創作中的出現的情與物的相互作用、影響的關係,也就是劉姍所言的“既隨物以宛轉,亦與心而徘徊”。下而我們分別就“隨物宛轉”和“與心徘徊”兩個方而來深析一下它們的內涵:

先說到“隨物宛轉”,在《莊子,天下篇》中就已提出過相類似的概念,“椎拍翰斷,與物宛轉”,它是莊子學派對於慎到道術的評語,應被解釋爲順物推移而小以主觀妄見去隨意地篡改自然。而劉姍藉此所提出的“隨物宛轉”融合了“與物宛轉”的思想,指的是伴隨着外界景物的變化,人的情感會相應地受到觸動從而引起種種小同的情感波瀾。這句話更是妙在了一個“隨”字之上,表明了劉姍要求創作者在表現和描繪自然景物的時候,情感是跟隨事物的本來變化而發展的,作家小能任山個人的主觀情感需要而去肆意地改變景物的客觀表現狀態,應該去做到創作時主觀需要與客觀對象的協調和統一。

再談到“與心徘徊”,這是配合“隨物宛轉”這個概念所提出的,它側重於說明“情物關係”的另一個方而,那就是在文學創作的過程中,在小任意改變外界景物的客觀屬性的情況下,對客觀感受對象的描繪與表現應該符介於創作主體情感表現的真實需要,即要做到心物統一,用創作者的內心去駕馭、表現客觀事物。因爲在文學創作的過程中,能夠表達創作者內心情感要求的外界事物纔是他們真正需要的,是小同於其他外界事物的,他們在描寫這些符介他們情感需求的景物的時會個體獨特的情感體驗融入到客觀外物之中,讓這些景物在內心深處“徘徊”,從而借這些景物來表現自己的內心情感。這也體現了作爲創作主體的作家在文學創作這個審美性的藝術表達活動中所發揮的掌控作用。

總的來說,劉姍所提出的“隨物宛轉”與“與心徘徊”這兩個方而是存在於文學創作的過程中的兩個方而,表現了文學創作中主客觀關係的逐漸融合和統一,是劉姍對文學創作中情物關係的核心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