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陸賈與賈誼:性格與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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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陸賈與賈誼都是漢初聞人,以文名於朝,但歸宿卻大有不同,陸賈以善終,而賈誼卻傷悼早夭。究其原因,不僅與兩人身處的政治利益集團不同有關,陸賈屬於當政的軍功受益集團,而賈誼出於新興的法吏集團,雙方的力量對比決定了集團內個人的命運;而且還與兩人的性格有很大關係,陸賈世故圓通,賈誼伉直不屈,性格的差異同樣也影響個人政治的前途,終致兩人同出而異終。就兩人思想體系而言,陸賈宗儒,近於黃老而好縱橫;賈誼則本儒近法而樂老莊。二人思想的異趣,不是學術的分裂,而是學術由”百慮”向”一致”,”殊途”向”同歸”發展過程中的一個階段,到漢武帝時,這一學術演進過程才告基本結束,而陸賈與賈誼俱本於儒家,實爲董仲舒公孫弘倡導儒術獨尊張本。

論陸賈與賈誼:性格與思想

關鍵詞:西漢 陸賈 賈誼

陸賈與賈誼都是漢初聞人,掌承顧問,議論應對,均曾爲太中大夫。陸子位顯於朝,竟以壽終。班固曾對他做出極高的評價,說他比之劉敬、叔孫通、酈食其、朱建諸人,“陸賈位止大夫,致仕諸呂,不受憂責,從容平、勃之間,附會將相以強社稷,其最優乎”![1]賈生卻左遷冷落,自傷悼而早亡。陸子與賈生不同的人生命運,不僅與漢初時勢相關,而且與兩人各自的思想傾向及性格也有莫大的關係。

陳涉首難,羣雄競起,陸賈、酈食其、叔孫通等有識之文士也不甘寂寞,史載:“高祖以征伐定天下,而縉紳之徒騁其知辯,併成大業。”[2]“漢興,高祖躬神武之材,行寬仁之厚,總擥英雄,以誅秦項:任蕭曹之文,用良平之謀,騁陸酈之辯,明叔孫通之儀,文武相配,大略舉焉。”[3]可見漢帝國的建立,文士武夫相競功,文士也功莫大焉。漢初實行軍功爵制,文士無軍功,自然不得受爵賞,但他們仍屬軍功受益階層無疑[4]。軍功受益集團是西漢初年政治權力的主導集團,參與漢帝國創建的文士與他們在利益要求上基本上是共同的。

文士不附驥於武將之後,自漢立後亦是如此。“自漢興至孝文二十餘年,會天下初定,將相公卿皆軍吏。張蒼爲計相時,緒正律歷”[5],叔孫通定朝儀,而陸子“乃祖述存亡之徵,凡著十二篇,每奏一篇,高帝未嘗不稱善,左右呼萬歲”[6],文士與武夫競功,以求與之侔,併爲利益共同體,這與亡秦立漢之時是一脈相承的。呂后死,呂氏欲盡誅諸功臣武將,軍功受益階層先發制人,發動宮廷政變,誅呂興劉,保住了自己的政治利益。這次政變之所以成功,與陸子聯絡周勃與陳平這兩個政變關鍵人物有極大關係。這正說明陸子與軍功受益階層的利益同構關係,陸子與絳、灌諸人關係深厚自不在言。參與劉邦集團的文士們與漢初軍功受益階層同屬一個政治集團,共同分享獲得的政治權力。

而賈生則不然。文帝之時,漢廷內政治結構稍有變化。即法吏官僚階層開始萌現,賈生正是此階層的突出人物。賈生爲專制皇權計,主張力黜軍功受益階層,遷徙諸侯國,使“列侯悉就國”,因此,激發了自己與之的矛盾。但此時,軍功受益集團仍壟斷着朝廷大權,直至漢文帝晚期,這一狀況還沒有根本的變化[7]。所以,“天子議以爲賈生任公卿之位。絳、灌、東陽侯、馮敬之屬盡害之,乃短賈生曰:‘洛陽之人,年少初學,專欲擅權,紛亂諸事’。於是天子後亦疏之,不用其議”[8]。賈生與主政的軍功受益集團交惡,其政治前途可想而知。

賈生不僅在政治利益上與軍功受益集團有所牴牾,其思想對於當世來說也過於激進。漢初以至文帝,朝野仍以清靜無爲爲主流思潮。而且文帝初即位,因以代王入繼,又是受功臣擁立,對功臣存狐疑之心,因此,政治上必求抑制勢力過於強大的軍功受階層,而致政治平衡和政權安定。以是,文帝雖“好刑名之學”[9],但仍不得不稍作收斂。而賈生主張大舉改弦更張,遍觀其策論,屢屢攻擊主張“毋動”、“毋爲”之人,而這些人,皆是漢文帝周遭之近臣,他們立論制策慎重且保守,追求政治穩定[10]。他們難於苟同賈生的政論。如此,賈生孤立於朝,無所援籍,文帝雖好賈生,卻無奈何於朝臣壓力。賈生終於左遷長沙王太傅。從此,就再未返回中央權力中心。

與陸子構結軍功受益階層主勢者不同,賈生與之持疏離、黜難的態度。這不僅是利益、思想、意念的問題,實與其人性格有很大的關聯。

陸子老於世故,善於談辯縱橫,深得應酬變通之道,與叔孫通諸文士一樣,“知當世之要務”,且“進退與時變化”。太史公亦不得不承認他們行事“大直若詘,道固委蛇”[11]。楚漢交戰之時,陸子“居左右,常使諸侯”[12];漢興,又和南越,上《新語》;呂氏執政,又溝通功臣受益階層領袖周勃、陳平,“遊漢廷公卿間,名聲藉甚”[13],陸子以自己的辯才及縱橫之術,取得了各方的支持,終助周勃、陳平平滅諸呂。

賈生則爲人伉直,不假虛飾,這可能與賈生深受法家思想之染有關,具有法家刻薄真樸的性格。賈生初受吳公推薦入朝,“最爲少,每詔令議下,諸老先生不能言,賈生盡爲之對”,恃才放曠,鋒芒畢露;又議正朔服色,“悉更秦之法”,遷徙諸侯,使列侯就國,全然不顧軍功受益集團的強大勢力[14]。賈生爲人至剛,以己意更張社會,操之過急,過秦而又入秦之窠臼,及放流長沙,吊屈原以自喻,尚勵志自勉,不妥協合污;而久之,不得復受文帝徵見,又做《服鳥賦》,傷悼以自廣,有寄情於莊子之意,進取之意盡失,並最終因樑懷王墮馬而自傷不已,哭泣多日而死。這又展現了其性格脆弱的一面。處逆境而自失,處順境而張揚,也充分體現了其爲人的不成熟。

賈生的悲劇是中國古代具有獨立性格文人的共同悲劇。他們志潔行廉,與俗人俗政不可並立,但若流入莊子之脈,不僅可惜,而且可嘆!他們遁離人世,放棄了對社會的`責任感,不能以身正世,讓不賢之人掌控社會,使社會日益腐化。而陸子之屬交構權勢甚急,其心正其意誠則政事大治,反之則政事大壞。古代政治思想皆高德義而黜詐僞,在當時的政治體制下,亦不失爲現實之舉。

誠如本文開頭所言,陸子與賈生人生道路的歧路,也部分由其所持思想使然。思想的傾向決定個人的政治主張,有時也決定個人的處世態度。從現在陸子與賈生所存留的文字材料看,二人的所持思想有同,但亦有異。

陸子守本於儒家,自古即有定評。《史記·酈生陸賈列傳》載:“陸生時時前說稱《詩》《書》。”這一點,今本陸子著《新語》中可證,《新語》凡引文處,除一處出自《老子》外,其他皆出自儒家經典如 《詩》、《論語》、《易》、《孝經》等[15],而稱述先聖孔子及孔門弟子言論更是比比皆是。可見《史記》所記不誣。班固《漢書·藝文志》列《陸賈》二十三篇,而本傳不載,其中當有《新語》各篇。《隋書·經籍志》亦列《新語》入子部儒家類。四庫館臣相沿不改,認爲“據其書論之,則大旨皆崇王道,黜霸術,歸本於修身用人。其稱《老子》者,惟《思務篇》引‘上德不德’一語,餘皆以孔氏爲宗。所援多《春秋》、《論語》之文。漢儒自董仲舒外,未有如是之醇正也。”[16]

由上可知,就其思想內容而言,歷代均歸陸子爲儒家,這從其學術傳承上也可得到佐證。王利器先生認爲,陸子之學,蓋出於荀子。《鹽鐵論·毀學篇》說:“李斯與包邱子俱事荀卿。”(按:浮邱伯即包邱子,亦即鮑丘,文獻所載不同,實爲一人)。《漢書·楚元王傳》也說:“(楚元王劉)交與申公受詩浮邱伯。伯者,孫卿門人也。”荀子晚年適楚,終老於蘭陵。而陸賈爲楚人,從浮邱伯遊學,也是意料中事。《新語·資質篇》說:“鮑丘之德行,非不高於李斯、趙高也,然伏隱於蒿廬之下,而不錄於世,利口之臣害之也。”蓋陸子與鮑丘遊,因得以聞荀子說於鮑丘[17]。由此可推知,陸子學宗荀子,而陸子及《新語》宗法儒學可以明辨。

陸子以儒爲宗,但不斥黃老道家,儘管其書中僅一處引老子“上德不德”之言,但對老子精神的闡述卻可遍見於全書,看來陸子也有尊崇黃老道家的傾向。其述老子清靜無爲,曰天地萬物“爲寧其心而安其性,蓋天地相承,氣感相應而成也”[18];而“道莫大於無爲,行莫大於謹敬”。不過,“無爲者乃有爲也”[19],目的是達致“塊然若無事,寂然若無聲,官府若無吏,亭落若無民,閭里不訟於巷,老幼不愁於庭,近者無所議,遠者無所聽。郵無夜行之卒,鄉無夜召之徵……”的爲治理想。

其述道家之精神專一,曰“專心一致”,“同一治而明一統”,“天一以大成數,人一以□成倫”,;又曰“正心一堅”,“執一統物”[20],然後“壹其道而定其操”[21],與太史公司馬談《論六家之要指》說“道家使人精神專一,動合無形,贍足萬物”之意甚合[22]。

另外,老子思想的樸質精神也見於陸子書中,如曰“不違天時,不奪物性,不藏其情,不匿其詐”[23],又說“樸質者近忠,便巧者近亡,”“讒言似賢,美言似信”[24],皆近老子本義。

而柔剛轉化更是老子真義,《新語·輔政篇》曰:“懷剛者久而缺,持柔者久而長,躁疾者爲厥連,退重者爲常存,尚勇者爲悔近,溫厚者行寬舒,懷急促者必有所虧,柔懦者制剛強”。

正是如此,所以有學者認爲陸子“兼儒道二家”[25],或以爲陸子爲“新道家”者亦有之[26]。

然而,一個人的思想到底歸於何派,應看其主流傾向。儘管陸子多稱引道家,但已如前引先賢諸言,陸子思想主流還是儒家的。何爲儒家?“儒家者流……遊文地六藝之中,留意於仁義之際,祖述堯舜,宗師仲尼,以重其言,於道最爲高。”[27]“儒者……其大抵本於仁義及五常之道,黃帝、堯、舜、禹、湯、文、武,鹹由此則。”[28]陸子的思想正與此合。他說:“仁者道之紀,義者聖之學;學之者明,失之者昏,背之者亡。”“先聖乃仰觀天文,俯察地理,圖畫乾坤,以定人道,民始開悟,知有父子之親,君臣之義,夫婦之別,長幼之序。於是百官立,王道乃生。”[29]又講“聖人居高處上,則以仁義爲巢,乘危履傾,則以聖賢爲杖。”“治以道德爲上,行以仁義爲本”[30],是以陸子提倡“仁義”之意明矣。

陸子還繼承儒家的“德化”思想,“夫法令所以誅暴也,故曾、閔之孝,夷、齊之廉,此寧畏法教而爲之也?”[31]意謂人之德行來自教化,而非法令。而聖賢正身以行,以德化民,”夫王者之都,南面之君,乃百姓之所取法則也,舉措動作,不可以失法度。”[32]此與孔子所言“君子之德風,小人之德草,風行草上,必偃”同理[33]。此外,他還說,“夫欲富國強威,開地服遠者,必得之於民”;又說,“天地之性,萬物之類,懷德者衆歸之”。可見,陸子亦得儒家愛民來衆之義[34]。

反觀以上所述,綜覽《新語》全書,陸子仍是以儒爲主,而不斥黃老道家。

陸子雖宗儒尚道,但卻也多表現爲力辯之士,《史記·酈生陸賈列傳》雲:陸賈“名爲有口辯士,居左右,常使諸侯”,遊走於諸侯羣臣之間,以知辯行縱橫之事。他雖說項羽歸劉太公呂后未果[35]。但他兩赴南越,數服趙佗,不戰而屈人之兵,可見其談辯的能力[36]。所以,陸賈以辯士著名於世。揚雄《法言·淵騫篇》評價說:“言辭:婁敬、陸賈。”司馬遷也說:“餘讀陸生《新語》十二篇,固當世之辯士。”[37]及陸賈勸說周勃、陳平聯手翦滅諸呂,擁立文帝,蘇秦、張儀亦不過如此[38]。亡呂而繼劉氏,功可以周、陳兩人比侔,其縱橫之術可謂精矣。

以是觀之,陸子的思想乃是宗儒好黃老而好縱橫。

賈生“年十八,以能誦詩屬書聞於郡中”,“頗通諸子百家之學”,然觀其學,仍宗於儒學。河南守吳公“聞其(賈誼)秀才,召置門下,甚幸愛”,而吳公“故與李斯同邑而常學事焉” [39],李斯也嘗學事於荀子,那麼,賈生如孟子,對於儒學,乃“私淑諸人”而已。

而侯外廬諸先生認爲,賈生《治安策》不僅在形式上有《荀子》之《富國》、《議兵》諸篇的結構,而且在思想上也深得荀學修養。《治安策》關於置三公三少以教訓太子,主張從孩提之時,以道習之,他的立論點就是基於荀子的“惟善者僞也”的理論。同時,賈生又有荀子“謹注錯,慎習俗”思想的複述。荀子謂“積禮義而爲君子”,賈生則說,“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積漸,然不可不察也。人主之所積,在其取捨。以禮義治之者積禮義,以刑罰治之者積刑罰。”[40]這正與荀子“習俗移志,安久移質”之說相合[41]。

不僅如此,詳析賈生思想,其核心仍不出儒學範圍,同陸子一樣,賈生也極力推崇仁義。他論秦之過,認爲秦敗即敗在“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42],而且他也曾指責商鞅“遺禮義,棄仁恩,並心進取,行之二歲,秦俗日敗”[43]。賈生認爲,漢初立,“固當改正朔,易服色,法制度官名,興禮樂”,於是“乃悉草具事儀法,色尚黃,數用五,爲官名,悉更秦之法”[44],如此制度變更更是儒者所爲。

在對儒學的繼承中,賈生尤重於“禮”。“凡人之智,能見已然,不能見將然。夫禮者禁於將然之前,而法者禁於已然之後,是故法之所用易見,而禮之所爲生難知也。”[45]“禮”是優於“法”的,以禮治國,則可治之安之,此也正是賈生上《治安策》的目的。他在《治安策》中講,“以禮義治之者,積禮義”,“積禮義而民和親”,“今或言禮誼之如如法令,教化之不如刑罰,人主胡不引殷、周、秦事觀之也”?[46]禮優於法,賈生的思想傾向於儒學則無可辯駁了。在荀學的傳統中,所謂禮法結合,即禮與法的實質是相同的,殊途而同歸。禮之用,即“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禮,六親有紀”,“等級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者不可及也”[47]。達到了與實行法制同樣的目的。

故可見,賈生本儒,但近於法家。而賈生尚法家於史也可證見。吳公學事李斯,以治平天下第一爲漢廷尉,可見非爲醇儒,儒法兼學且法重於儒可想而知。賈生學事吳公,親愛非常,又通諸子百家之學,其尚法亦可知。《史記·屈原賈生列傳》載:“諸律令所更定,及列侯悉就國,其說皆自賈生髮之。”然而,賈生並未學法家爲政的具體措施,而是深得其精義,他只是反對立法於一尊,強調的是禮法結合。

“夫仁義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權勢法制,人主之斤斧也。”因勢變通,依權設立,本是法家行事之本,賈生深然之。所以他認爲漢初獨長沙王不反,“非獨性異也,亦形勢然也”。表現出對時勢的良好把握。法家務實而精於事勢,不尚空談。賈生亦觀於當世之要務,“可爲痛哭者一,可爲流涕者二,可爲長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傷道者,難遍於疏舉”[48]。其分裂諸侯,損抑匈奴,重農尚禮,習教太子諸策,可抗於商君《墾令》、《農戰》、《開塞》、《靳令》諸篇,雖管仲、李斯之計不能過,確爲法家之風。至於“每詔令議下,諸老先生不能言,賈生盡爲之對,人人各如其意所欲出”[49],亦非腐儒所能比。

然而,賈生鬱郁不得志,漸生遁世之想,太史公曰:“讀《服鳥賦》,同死生,輕去就,又爽然自失矣!”[50]賈生又入老莊境界。其《服鳥賦》多引莊子《齊物論》、《養生主》之文,“從自然天道觀的相對無窮,到知識的相對無真,以至人生觀的死生齊一,結論爲莊子的知命委命”[51],較之《吊屈原賦》以屈子自喻,又深了一層消極。賈生無途於公卿之道,轉而嚮慕自然,亦屬自況之舉,使心有所寄聊而已。

賈生宗儒重法而樂老莊,與陸賈殊爲不同。

陸子、賈生思想俱宗儒而各傾向有異,除與各自經歷、性格相關外,也實與學術自身的傳承衍化有莫大關係。司馬談《論六家之要指》,言百家“殊途而同歸,百慮而一致”。而漢初,正是學術“同歸”、“一致”的關鍵時期。百家同歸於“儒”,而造新漢代“新儒學”。陸子、賈生的思想各自代表了向漢代儒學衍化的不同路徑。百家由獨立而“一致”爲以儒爲宗的幾家,亦是學術整合的第一步。至漢武時代,董仲舒、公孫弘倡導獨尊儒術,也正是這一學術整合即已完成以後才能得以實現的。

註釋:

[1] [2] (東漢)班固.《漢書·酈陸朱劉叔孫傳》[M].北京:中華書局,1962.

[3] (東漢)班固.《漢書·刑法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2.

[4]軍功受益階層與下文法吏集團,此兩概念均引述自李開元氏之觀點,所謂軍功受益集團,即以劉邦集團的軍吏卒爲主體,根基於因軍功而被賜予的軍功爵及相關既行利益而形成的社會階層。法吏集團則是以通曉律令章程而升任爲官僚的法吏官僚集團。詳見李開元:《漢帝國的建立與劉邦集團:軍功受益階層研究》,北京:三聯書店2000年版。

[5] (西漢)司馬遷.《史記·張丞相列傳》[M].北京:中華書局,1959.

[6][8] [12][13][37][38] (西漢)司馬遷.《史記·酈生陸賈列傳》[M]. 北京:中華書局,1959.

[7] 《史記·張丞相列傳》載:申屠嘉“以材官蹶張從高帝擊項籍”,遷爲御史大夫,張蒼免相後,文帝見“高帝時大臣又皆多死,餘見無可者,乃以御史大夫嘉爲丞相”。事實上,在此之後,掌控朝中大權者又轉入軍功受階層第二代,如周亞夫、陶青諸人,可見軍功受益階層勢力之盛。

[9] (西漢)司馬遷.《史記·儒林列傳》[M]. 北京:中華書局,1959.

[10]李開元:《漢帝國的建立與劉邦集團:軍功受益階層研究》,北京:三聯書店2000年版,第218頁.

[11] (西漢)司馬遷.《史記·劉敬叔孫通列傳》[M]. 北京:中華書局,1959.

[14][39][49][50] (西漢)司馬遷.《史記·屈原賈生列傳》[M]. 北京:中華書局,1959.

[15]另有引《穀梁傳》兩處,按:《穀梁傳》成於漢武帝時,當爲後人竄入。

[16] 《四庫全書總目》卷91“子部儒家類”[M].北京:中華書局,1965.770.

[17]王利器先生考陸賈書可以印證《荀子》處甚詳,參見王利器.新語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6.8.

[18] [23][29](西漢)陸賈.《新語·道基篇》[M].北京:中華書局,1986.

[19][31][32] (西漢)陸賈.《新語·無爲篇》[M].北京:中華書局,1986.

[20] (西漢)陸賈.《新語·懷慮篇》[M].北京:中華書局,1986.

[21] (西漢)陸賈.《新語·思務篇》[M].北京:中華書局,1986.

[22] (西漢)司馬遷.《史記·太史公自序》[M]. 北京:中華書局,1959.

[24][30] (西漢)陸賈.《新語·輔政篇》[M].北京:中華書局,1986.

[25]王利器.新語校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6.11.

[26]參見熊鐵基.《秦漢新道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0.

[27](東漢)班固.《漢書·藝文志》[M].北京:中華書局,1962.

[28](唐)魏徵等.隋書·經籍志[M].北京:中華書局,1973.

[33](周)孔丘.論語·顏淵篇[M].北京:中華書局,1980.

[34] (西漢)陸賈.新語·至德篇[M].北京:中華書局,1986.

[35] 《史記·項羽本紀》載:“漢遣陸賈說項王請太公,項王弗聽。”

[36] (西漢)司馬遷.史記·南越列傳[M]. 北京:中華書局,1959.

[40][43] [44][45][46][47] [48](東漢)班固.漢書·賈誼傳[M].北京:中華書局,1962.

[41]侯外廬等.中國思想通史(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66-67.

[42](西漢)賈誼.過秦論[J].引自史記·秦始皇本紀[M]. 北京:中華書局,1959.

[51]侯外廬等. 中國思想通史(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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