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舞蹈的轉型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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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在衆多東方舞蹈源語中,選擇了寺廟舞蹈作爲借鑑對象,也隨之發現了典型體現在寺廟文化中的東方文化之“靜”的魅力(still beauty)和潛能她發現的這種魅力外在顯現爲“冥思之美”,慢行、打坐、閉目都是它的體現;而內在則是一種“孕育所有動”的神祕,這種對抗的、內外不相符合的潛在力量使丹尼斯折服,並最終成爲她靈魂的歸地,安撫了她先前並不滿足的舞蹈期望,使一種爆發力化解爲順應這力的同樣的安詳和諧。

東方舞蹈的轉型論文

她宣稱:我渴望在精神上佔有這種寧靜。“我心目中的終極舞蹈樣式,是那種充滿自信和喜悅的舞蹈,我希望能用舞蹈的天真的狂喜,來替代數以千計的破壞性的和危險的娛樂。也許我們無法預言舞蹈會對人類意味着什麼,直至我們找到自己靈魂的重心。”對靈魂而非身體外象的.強調,使丹尼斯塑造出一尊靜謐優雅的神像:艾西絲女神孕育澎湃的寧靜、聖僧圍繞神壇祈福的莊嚴、觀音神統攝宇宙指向看不到的世界的安詳和諧。丹尼斯在東方寺廟的神像中,發現了“靜”的力量。

“整個舞臺沉浸在柔和的藍色燈光下,人物似乎從光的本身走出來,舞蹈就像背景那樣靜穆優美。她輕輕地把香弄碎,放進燃燒着木炭的盤子中,然後雙手合十,作出祈禱的姿態,並且依照香菸的迴旋上升而擺動身體。軀體輕柔地來回擺動,手臂不斷向上捲曲,就像繚繞上升的香菸,到最後手指指向天庭。”

這是一段關於她1906年創作的《香菸嫋嫋》的白描。我們可以清晰的看到東方舞蹈的“殆技”los思想已潛移默化于丹尼斯的東方文化借鑑過程,並逐漸瀰漫進習慣了熱鬧場面的美國觀衆的視覺習慣中。它與歐洲芭蕾的“炫技”、舞廳舞蹈的“快步”徑渭分明,“她那動人心絃的性格之整體力量和全部的戲劇性本能,都用在了發人深省,而非令人驚訝和轟動一時的東西之上。這對劇場舞蹈來說是個新的觀念,其價值無法估量。動作成了某種東西的象徵,而不是對某種高難技巧的滿足。

從事了三十多年舞蹈之後,她於技術性方法的形式上一無所成……重要的不是手段,而是目的,一切都熱衷於表現某種思想。丹尼斯舞蹈在速度、力度、空間上向東方國家舞蹈的靠攏,使舞蹈呈現出和諧流暢的整體樣貌,這在面臨歐洲工業文明影響的美國而言,不得不說是具有時代前瞻性的。這種對寺廟舞蹈的情有獨鍾是她目標清晰的主動擇取,這使得二十世紀初的美國舞蹈,呈現出一道奇妙的新景。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對寺廟舞蹈和“靜謐之美”的偏愛最終上升爲一種身體上的莊嚴感。“寺廟舞蹈的創意貫穿了我起初的舞蹈命運,我創作了數以百計的舞蹈片段,這些寺廟舞段不僅是關於種族宗教,而且是在更普遍意義上的關於莊嚴的舞蹈。

丹尼斯有策略的在東方文化借鑑基礎上創生的身體,不再是被幽禁的囚徒。它像作品中頻頻塑造的自由女神那樣衝出束縛,以冰釋前嫌的胸懷穩重移步。它樂意向人們展示,身體無須理性的要挾,也可以在與精神的完美和諧中,自然展示出高貴聖潔之美。丹尼斯在舞臺上燒香,在舞臺上打坐,在舞臺上雙手合十地祈禱,在凝視蒼彎在舞臺上展示神的威嚴,也在舞臺上塑造信徒的虔誠,我們有上脈脈含情地相信,丹尼斯不僅在作品裏,而且在日常生活中,都己經化身爲一種神抵般的存在。

與同時代的其他舞蹈先驅一樣,丹尼斯相信舞者的身體與心靈緊密相關,要達成舞臺上莊嚴的身體,必先在生活中也隨時保持莊嚴的舉止。因此,她不但跳寺廟舞蹈,也讓自己像東方聖賢那樣生活。“我凝神觀看一幅中國繪畫,那上面在山水間有人在野餐,背靠着樹蔭滿滿的大樹,溪水穿流其間,遠處的山巒層巒疊嶂泛着憂鬱的藍色,空氣中永遠瀰漫着秋日午後般的氣氛。這使我覺得我們當時的生活正是如此或者說,我僅在教授舞蹈,我們在這裏也找到了夢寐以求的生活方式……在北京天壇,我看到了我的天堂劇場,我持續地趕到這裏真的擁有一個天堂和宇宙的聖壇,向太陽和星星以及看不到的世界開放,我在這些被圍欄圈住的區域裏感受到了無比的寧靜和肅穆。面朝這天堂—這天堂可遮蓋地球上所有民族,我只能做出最簡單的姿勢,並把它傾注到我的精神中,在這樣一箇中國的秋日,我沐浴在金色的溫暖陽光中……在這裏,我看到了中國美麗的化身白色的觀音形象,我問自己什麼是中國人精神世界的核心價值體現?我毫不費力的聯想到了白玉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