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漢譯英文本中音譯詞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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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國譯界對於音譯的理論探討,大多集中在“人名,地名”兩方面。如何淺析漢譯英文本中音譯詞的作用?

探析漢譯英文本中音譯詞的作用

摘要:音譯與一般翻譯不同,它保留源語讀音而不傳達源語意義。音譯詞在漢譯英過程中被廣泛應用。它創造了一種陌生的形式.使讀者免受譯語文化的干擾,再通過解釋或註釋等補償手段,向譯語讀者輸入源語文化信息。這是漢語文化傳播的一個有效方法。然而,在譯語文化中,音譯詞的作用是雙重的。在保留和傳播漢語文化的同時,它又對這個過程有所限制。在漢語文化傳播過程中,必須謹慎使用音譯詞。

關鍵詞:音譯;源語文化;譯語文化;文化傳播

音譯是一種特殊的翻譯。它是指用譯語的文字保留源語文字讀音的方法。如用漢字“帕金森”來模擬英語單詞parkinson的讀音,用peking或拼音beijing來表示“北京”等。從譯意的角度來說,音譯並不是一種翻譯,而是對語音的簡單模仿。但音譯卻是翻譯過程中不可或缺的手段。音譯詞大量存在於翻譯文本中,許多詞已經成爲一些語言的一部分。

翻譯是漢語文化傳播的一種重要手段。近百年來,中外學者紛紛將漢語文本譯成英語和其他語言,漢語文化也隨之流傳。然而,由於語言、文化以及政治、經濟等等諸多方面的原因,文化傳播註定不會一帆風順。如何讓目標文化接受漢語文化,如何避免譯文中的漢語文化喪失自身特色,已成爲一個難題。

音譯是一種偏向於源語文化的翻譯方法,有着悠久的歷史,近年來尤其受某些譯者的偏愛。因此,音譯詞在許多漢譯外的文本中已屢見不鮮。不過,音譯詞的作用並不是單方面的。運用音譯手段傳播漢語文化之前,需要對它有一個清晰的認識。本文將以漢譯英爲例,對漢語音譯詞進行介紹和分析,揭示它們在漢語文化傳播中所起的雙重作用。

一、漢譯英文本中的五類音譯詞

在翻譯理論研究領域,音譯並不是一個新話題,我國很早以前就有關於音譯的論述。早在唐代,玄奘就提出了著名的“五不翻”(多含義不翻、祕密不翻、尊重不翻、順古不翻、此方無不翻)。這是早期對音譯的適用範圍較爲系統的歸納。

在近年來的漢譯英活動中,譯者(尤其是中國譯者)有意大量使用音譯詞,希望藉此向英語讀者介紹中國“特有”的文化。其應用範圍大大超過了人名和地名的限制。雖然現在還不能判定這種努力是否取得成功,但是使用音譯詞進行文化傳播是一種有益的嘗試。

目前我國譯界對於音譯的理論探討,大多集中在“人名,地名”兩方面。這兩類專有名詞的確是音譯詞的主體,卻不能代表整個音譯現象。

筆者認爲,音譯詞至少有五類,除了人名和地名,還有物名、稱謂語、文化習俗語三類。

(1)人名:對於漢語人名的翻譯,音譯居多。以前譯者根據漢語讀音翻譯,如“李白”翻譯爲“lipo”;目前以漢語拼音翻譯爲主,“李白”譯爲“iibai”,“冰心”譯爲“bingxin”,“惜春”譯爲“xichun”等。

(2)地名:地名和人名同屬於專有名詞,翻譯方法也相同。以長江爲例,從前是根據它另一個名字“揚子江”譯爲“yangtzeriver”,現在也改用拼音“changjiangriver”。

(3)物名:張培基先生在翻譯老舍的“想北平”一文時,用拼音加註的形式翻譯“牌樓”爲pailou(decoratedarchway)],目的是爲了體現中國建築與其他國家類似建築的區別。在英文中已經有許多表示漢語文化圈裏特有事物的音譯詞,像“豆腐”(doufu)乃至“麻婆豆腐”(mapodoufu)等等。

(4)稱謂語:在很多漢譯英的文本中,都把“老爺”譯成laoye而不是lord或是master。jockhoe所譯巴金的《憩園》l3在遇到“老爺”的稱呼時,有的地方用master,有的地方用laoye,說明有些場合下master不能表達laoye的含義。更有甚者如林語堂,在他的半著半譯的作品《京華煙雲》中,不但把從前漢語中對於大戶人家的女主人的稱呼“太太”直接用taitai表示。還把“哥”、“妹”直接音譯成“ko”、“mei”,如“平哥”爲“pingko”等。

(5)文化習俗語:英語中極具漢語文化特色的音譯詞有增多的趨勢,這和漢語中不斷出現的英語音譯詞成正比例。兩者都是文化交流的結果。有的表示漢語文化與習俗的音譯詞已經成了英語的一部分。諸如“kungfu”(功夫)、“kowtow”(叩頭)等。

這五類詞的共同特徵是:它們體現了漢、英兩種文化在許多方面的不對等,而音譯作爲一種翻譯方法,力求在英語承載目標文化中讓讀者意識到這種不同,並進一步瞭解漢語文化。

二、漢譯英音譯詞在漢語文化傳播中的雙重作用

在全球化背景下,文化交流成爲全世界的主題。近百年來,中國都在尋求世界的理解。在這個過程中,中外許多有識之士把大量的漢語作品譯成其他語言,用譯文的形式介紹漢語文化。

接下來的問題是,這些譯本如何才能進入目標文化,又如何才能保留並推介自己的文化特色?多元系統論者認爲,文化是一個多元系統。其中,各種文學形式的地位不同,根據它們的重要性和穩定性,在系統中按從中心到邊緣的次序分佈。比如最能體現文化特點的詩歌處於中心位置;而通俗小說則次之。翻譯文本作爲外來文化,處於邊緣地位。

從多元系統論的角度,漢語文化傳播要解決兩個問題:(1)如何才能進入目標文化?或者說如何才能從目標文化系統的邊緣位置向中心靠攏,獲得更多的目標讀者?(2)如何在目標文化中保持自己的文化的異質性不被同化?

翻譯文本在目標文化系統中爭取地位的過程是一個力量和策略的鬥爭過程。一種文化進入另一種文化的力量與文化自身沒有太大關係,反而取決於該文化所在國所在圈裏的政治、經濟力量。英語在全世界風行便是最好的例子。另一方面,文化的交流也有助於擴大該文化圈國家的政治和經濟影響力。相對而言,漢語文化尚處於弱勢地位,很難在英語文化中搏得重要的位置,因而往往做出讓步和變形,被強勢文化同化。音譯,是一種抗拒同化的方法。

(一)音譯詞的積極作用

在文化意義上,漢、英兩種語言很多時候都沒有相對稱的表達方式,即玄奘歸納的意義完全缺失(祕密故、此方無故),或是部分缺失(多義故、尊重故)。如果勉強用譯語中意義相似或相近的表達方式,就會抹殺源語文化與譯語文化的不同。以“嗲”字爲例。據說“嗲”是中國特有的東西,更有甚者,說它是上海女人才有的特質。在英語中,它既有pretending的意思,也有affected、spoiled的意思,還有charming的意思,要說它是“撒嬌”,英語中更沒有對應詞了。在這種情況下,若譯者將它簡單譯爲“affected”,英語讀者就只會根據自己對於affected這個詞的理解來想象一個英語文化中成長的“af—fectedgirl”,並且理所當然地認爲這就是譯文塑造的“嗲女人”。這種現象我們姑且稱爲“文化干擾”。也許是爲了避免這種干擾,minjie在翻譯楊東平的文章《上海女郎》時,就將“嗲”譯成了“dia”。

音譯的積極作用主要體現在消除譯語文化的干擾方面。譯語讀者只有在消除其自身文化干擾的情況下,才能正確認識和理解譯文中包含的源語文化。借用語言學中“信息”的概念,這個過程可以分爲兩步來講:信息清空與信息重新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