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義父說:“如秦樓楚館所歌之詞,多是教坊樂工及鬧井做賺人所作,只緣音律不差,故多唱之。求其下語用字,全不可讀。” (由此觀之,士大夫文人所作的雅詞,講求音律,用詞精妙,是可“讀”之詩。其實,絕大多數聽衆不可能是飽讀詩書之人,可“讀”之詩往往艱澀難懂。在秦樓楚館中,那些可“讀”之詩,絕大多數的消費者都不願意聽,也聽不懂。演唱者爲了取悅客人,增加“票房”收入,也不願意唱那些可“讀”之詩。柳詞之所以風靡全國,以至“凡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原因是他的詞作具有通俗性、可讀性、時代性和創新性,也是他主動適應文化市場的需求,重視市民文化消費水平及其心理,滿足廣大人民羣衆文化需要的結果。
總之,柳永在宋代文化轉型的特定環境下,走平化創作道路,重視吸收民間的藝術,不斷開拓文化市場,成爲當時最流行的詞作者。北宋詞壇並不是一支獨秀,那些專營雅詞者,其詞作也在傳唱。不過,與柳詞相比,相距甚遠。“柳永熱”的出現,是社會文化的轉型和市民文化消費意識的轉變的必然產物,它將封建的貴族和士大夫的目光轉移到紅紅火火的民間,引領他們走進民間,關注民間的民情體悟民間的風情,歌唱民問的真情。正因爲士大夫文人不同程度的參與,才使詞擺脫“詩餘”的從屬地位,併成爲雅俗共賞的新文化,這種變化,促進了通俗文學的發展,爲元曲和雜劇的繁榮和發展開啓了先河。柳永在推動通俗文學的發展方面是功不可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