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控力3000字讀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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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控力3000字讀後感

打開書,就隨着她輕盈流暢的敘述,走近只有她們這代人才有的成長足跡,彷彿走進另外一個世界。從幼兒園到學校,從小夥伴到同學,從友誼到愛情,在我們這代人眼裏,她們這代人似乎就只有這麼簡單的經歷,簡單的人際關係,簡單的故事。但在張悅然筆下,在這簡單中展開的卻是一個斑駁陸離的世界,鋪排的是看似偏執簡單、實則同樣艱難的心路歷程。正如小說主人公杜宛宛的作畫風格:“線條總是粗而壯碩,它們帶着顫抖的病態,毀壞了畫面的純淨”,所以“只能畫水彩畫或者油畫,用厚厚的顏色蓋住那些心虛而彷徨的線條”,因此“畫總是大塊大塊淤積的顏色,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

小說講述了兩個息息相關的女孩——杜宛宛和段小沐從小到大,由敵爲友,面對友誼、愛情、生存和死亡的心路歷程。通過她們和紀言、小杰子、唐曉、管道工等人的愛恨情仇,強調了人與人之間的愛,人與自然萬物的和諧。故事告訴我們,由苦難到平靜、由惡到善的橋樑是皈依宗教。雖然宗教不能阻止人生悲劇的發生,但卻可幫助悲劇的生命平靜生存,不會因過度恐懼而心智迷狂,不會因過度憎恨而施暴於人,在逆境中同樣可以去尋找幸福。這樣的思想盡管是有所本依,但我認爲已經深深地打上了張悅然個人的印記。這是一代新人對困擾人類靈魂的基本問題艱難思索後得出的答案,這裏已經基本上散盡神學的光環,閃爍着的是一種人性的光芒,是一種悲憫的人文情懷。這種情懷,成爲了在這個原本是虛空和撲風的世界追求幸福生活的支撐。這種情懷,在當今這個怨怨相報、永無止息的世界,更顯得寬宏大量,猶如大教堂管風琴發出的質樸渾厚的迴音。

張悅然不同於那些少年作家,她所講述的顯然不僅僅是青春放縱、反叛傳統,而是在成長的迷惘中,小心翼翼地夢想和求證,思索和感悟。她的小說中,沒有了大多數少年作家作品中那種已經變成了時髦套路的憤世嫉俗,沒有了那種貧嘴饒舌和不着邊際的喧囂浮躁,沒有了那種僅僅在字面的意義上玩弄文字的小技巧——那其實還是一種學生腔調,而這一切,是與她思想的深度分不開的`。她的思考,總使我感到超出了她的年齡,涉及到了人類生存的許多基本問題,而這些問題,儘管先賢聖哲也不可能給出一個標準答案,但思想的觸角,只要伸展到這個層次,文學,也就貼近了本質。

張悅然耽於幻想的稟賦與憂傷的氣質,使她的小說浪漫而神祕,婉約而典雅。她感官敏銳,多才多藝,在諸多領域嘗試探索,並因之使自己的青春斑駁絢爛。她輕靈精巧地捕捉這個時代賦予的每一個有價值的信息符號,而後完美細緻地將之整合在自己的小說中。在故事的框架上,我們可以看到西方藝術電影、港臺言情小說、世界經典童話等的影響。在小說形象和場景上,我們可以看到日本動漫的清峻脫俗,簡約純粹;可以看到西方油畫濃烈的色彩與雅靜的光暈;時尚服飾的新潮的樸素與自由的品位;芭蕾舞優雅的造型和哥特式建築驚悚的矗立。在小說語言上,她有流行歌曲的貼近和煽情,詩歌的意境和簡潔,電影經典對白悠長的意蘊和廣闊的心靈空間。這代青少年所接觸的所有有關的文化形式,基本被她照單全收,成爲她的龐雜的資源,然後在這共享性的資源上,經過個性稟賦的熔爐,熔鑄出閃爍着個性光彩的藝術特徵。

應該說,張悅然是幸運的,是勤奮的,她有了與其年齡並不相稱的寫作才華:超凡的感覺,卓然的思維,對結構和文字的駕馭能力,而這正隨着她的成長而日益枝繁葉茂。她對文學創作孜孜不倦的探索和追求,成就了這些點點滴滴的收穫。讀完《櫻桃之遠》,我就有這種感覺,而且同作者一樣,不時也在品味這種收穫帶來的愉悅。

作者對於事物的感覺是纖細的,敏銳的,帶有她那個年齡段的一種深入和執着。生活中一切事物、現象,都是引發她產生感覺產生聯想的觸點。不用說書中的鞦韆、教堂、櫻桃——這是一種特有的情結,成爲書中人物固有的一部分。看見的,聽到的,想起的,她都可以對其進行感覺刻畫和心理剖析,這也許同大多數人喜歡從閱讀中進行品味思考的接受習慣並不一樣。

但的確是這樣,對事物的感覺,對人物心理的剖析,傾注了作者大量的心血和筆墨。在這方面,她細緻描繪,悉心經營,有的甚至達到了鋪張的程度。愛情和友情是需要心與心的互相感知的,穿插其間的各種猜忌和誤會,糾纏與逃避,背叛與反抗,以及因愛而使人物性格發生的轉變,個性的張揚凸顯等都被作者一筆一筆地如雕刻刀一般削開,剝啓,顯示出其真實透徹的一面,無需再掩卷長思,雖然作者也事先埋下一點伏筆,設置些懸念,但在這快速閱讀的時代,這一切都不足以形成閱讀的障礙。而在手段上,不斷變換敘述角度是最直接的方法,作品多是以杜宛宛第一人稱傾訴,間或以段小沐的角度把段的心理感知表白出來,加上作者巧妙地把兩位女主人公精心設置成心存感應互有你我的關係,爲展現人物的內心世界提供了更廣闊的敘述空間。另外,利用看紀言的日記,閱讀管道工的寫作也都可以更快捷地瞭解其心理行蹤。這是張悅然敏銳的感覺,她善於利用感覺,描述和玩味感覺,在《葵花走失在1890》裏是這樣,在《櫻桃之遠》中她依然發揮着這種非同一般的感覺,收穫着描繪感覺所帶來的愉悅。象她這樣的年輕人是善於發現和利用自己的優勢的。

成長中有收穫,也有因此而付出的代價。對於張悅然小說中的人物而言是這樣,作者在《櫻桃之遠》中就爲這種代價做出了很好的註腳。所以書中人物都無一例外地咀嚼着生活帶來的苦澀,懷着一種無奈的憂傷,都在爲成長中的無知和淺薄付出代價。憂傷是張悅然小說中揮之不去的旋律,或許這是她對生活的思考,並在小說中給予了合情合理的安排和解釋,每個人的憂傷都有它的來源,這就是生活的真實,例如愛情。

愛情在本書中,都是無可奈何的,僅有愛是不夠的,有一種力量,如天河一般阻隔着所謂的愛情。杜宛宛和紀言的愛情是真摯的,刻骨銘心的,她與小杰子的交易是爲拯救段小沐,同時也是在拯救自己。正如她策劃摔斷了段小沐的右腿並因此造成自己右腿的疼痛一樣。是毀滅,還是拯救,誰也說不清楚。但她卻因此而失去愛情。段小沐的愛情因爲八歲時小杰子那個輕浮的舉動而萌發,但她的愛情卻是無力的,虛幻的,正如她只能衝着小杰子的背影輕微地叫一聲他的名字一樣,不打算讓任何人聽見。但她最終以生命的代價換來的卻是虛假和醜惡的愛情。愛情讓唐曉從乖巧變得乖張,讓紀言在誤解和猜忌中做出選擇,讓管道工對段小沐的愛慕走向了虛無,每個人的愛情都是不幸的,是被人操縱的,好象是月下老人的惡作劇,但卻也是生活的真實。

紀言在書中毋寧說是作爲一條銜接人物而出現的,他以兩個不同的名字出現在杜宛宛和段小沐的兩個年齡階段,即童年和青年,而且作爲整個“謀殺現場”的目擊者,成爲趕走杜宛宛心魔和療治段小沐創傷的一位鬥士或衛士。他的出現,並因之而產生的愛情和友情,使兩位女主人公都相信人與人之間需要包容,需要理解,這是張悅然的巧妙,是她張揚語言下的細緻構思。

無論童年時期,還是青年階段,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那片櫻桃樹,我們可以把它理解爲這種夢想和期待,它們在夢中很近,但在現實中卻遙不可及,夢想和現實之間是有距離的,或者說是有阻隔的。把握現在,驅走心魔,多一些寬容,多一些理解,或許櫻桃樹並不遙遠。

一個人的成長過程也是一個漫長的取捨和揚棄的過程。在《櫻桃之遠》裏,我們依然可以看到張悅然在其以往作品,如《殘食》、《毀》等表現出的那種個性張揚,只是這種張揚逐漸迴歸到一種平和,一種比較成熟冷靜的理性思考,對生命和愛情的思索,對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思考。杜宛宛和段小沐是一對被命運捉弄的雙生花,但在二人之間,冥冥之中有種宿命在遙不可及的天堂操縱着她們的生活,遙控着她們的命運。段小沐被李婆婆收養,並受基督的感染,使她有着強烈的向善心理渴求。杜宛宛受心魔的壓抑和驅使,她的生活中時刻都有魔鬼,但最終她相信了愛情,也相信了上帝。是愛情和上帝的力量使兩位女主人公最終走出了心魔的捆縛,走到了一起。或許把這一切都歸因於宗教並不恰當,但書中的確迷漫着濃濃的宗教意識和深深的宿命觀念。

讀罷小說,和作者先前的小說集《葵花走失在1890》相比,我驚歎於張悅然的成長,驚歎於她的進步。這種進步不僅僅在於她的才華,她的結構設置和語言駕馭,還有她對生命和生活的解讀,對於人性的思索。或許這正是作者在成長過程中的一點收穫,一絲品味。完全有理由相信,在張悅然的寫作道路上,還會有更多的收穫,讓讀者和她一同去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