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實踐的貢獻與影響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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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二十年的發展,中國女性主義文學批評,以其鮮明的批評風格和豐碩的實踐成果,形成女性主義的批評隊伍,確立女性文學的歷史地位,改變文學研究的視野格局,啓發兩性關係的意識思考。不論是對女性文學研究與批評內部建設,還是對中國整個文學研究界乃至人的觀念意識領域,中國女性主義文學批評都以其卓越的實踐,作出重要貢獻,產生了深刻影響。在這個特色鮮明的學術領域和學術思潮中,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實踐發展長足,不但初步形成了自己的批評品質與風格,且碩果累累,成績斐然。批評者以其卓越的文學研究實績,不論是對女性文學研究與批評內部建設,還是對中國整個的文學研究界乃至人的觀念意識領域,都作出重要貢獻,產生了深刻影響。

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實踐的貢獻與影響論文

一、形成女性主義的批評隊伍

經過不懈發展,在文化研究界、文學評論界涌現出一大批專治女性主義文化與文學批評或借鑑女性主義文學批評視角與方法,觀照中國文化與文學現象的、作家作品的女性學者,如朱虹、孟悅、戴錦華、陳順馨、王緋、劉慧英、李小江、盛英、喬以鋼、林丹婭及徐坤等。研究隊伍日益壯大,爲中國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形成規模和影響提供了主體和基礎力量。經過她們的辛勤耕耘,一批筆鋒犀利、別開生面的代表性批評著作相繼問世,如《浮出歷史地表》《走出男權傳統的樊籬》《中國當代文學敘事與性別》《雙調夜行船》《當代中國女性文學史論》和《中國現代文學的性別意識》等。這些文本實踐,不僅體現出域外文論解決本土問題的巨大能力,而且爲一種外來文論在本土獲得“有效生存”提供了成功範本。特別強調的是,在這一批評隊伍中,並不只有女性孤軍奮戰,相當一批在文壇有影響力的男性學者加盟女性文學研究領域,如王逢振、康正果、南帆、孟繁華、葉舒憲、陳俊濤、林樹明和孫紹先等,他們與女性學者並肩作戰,爲這一批評模式在中國紮根開花,衝擊漫長的封建男權意識所佔領的文化領域,起到釜底抽薪的作用。

二、確立女性文學的歷史地位

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實踐的一項突出建設是重寫文學史,挖掘被壓抑在歷史地表之下的女性文學傳統。在對20世紀女性文學所進行的梳理工作中,對現代女作家及其創作的研究成績最爲顯著。其中有的女作家在以往的'文學史上雖被提及,但因囿於傳統思想框架,研究未能充分展開,新時期以來相關方面的探討大爲深入,如對冰心、廬隱、丁玲、蕭紅等現代女性文學史上重要女作家及其創作的研究。更多的是一些曾取得一定成績但由於種種原因始終處於文學史邊緣的女性作家,如陳衡哲、石評梅、陸晶清、陳學昭、白薇、蘇雪林、凌叔華、謝冰瑩、關露、葛琴、胡蘭畦、白朗、羅洪、安娥、趙清閣、鬱茹、袁昌英、沉櫻、林徽因、方令孺、沈祖芬、羅淑、鬍子櫻、李伯釗、顏一煙、莫耶、曾克、袁靜、陳敬容及鄭敏等,近年來得以進入研究視野,被評論界所注重,被讀者所認識。在挖掘女性作家作品的基礎上,勾勒出第一高峯期,崛起於五四時期,20世紀30年代是變奏期,50、60年代是隱性期,新時期形成第二高峯期,20世紀90年代更趨本性化和私化的這樣一條現當代女性文學史發展軌跡。在一定程度上填補了文學史的空白,豐富了文學史的內容,修正了人們傳統目光中的文學版圖,調整長期以來的男性霸權主導下女性文學所處的邊緣性位置,使女性在中國文學史上的“缺席”與“緘默”成爲歷史陳跡。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的傳播與廣泛影響亦成爲新時期中國女性文學寫作全面繁榮的重要背景,影響了當代女性文學創作的發展,以其越來越強盛的聲勢促進了諸多女性作家女性意識的萌動與顯現,促成了作家對女性與社會、女性與男性關係的思考由自發走向自覺,以及姐妹親情、女性家族譜系、身體寫作等一系列嶄新主題的出現,爲當代女性寫作構造提供有力工具,使衆多女性文學創作洋溢着濃郁的女性主義文學的色彩。這些具有鮮明女性主義色彩的女性作家的羣體涌現及性別意識在文學文本中的貫徹和張揚,構成了對男性文學及以男性爲主體的文學傳統的現實而強大的消解之勢,改變着當下文學創作的話語格局。同時,批評家在運用西方女性主義文學理論進行批評實踐的過程中,對女性主義文學的概念、內涵、特徵等有了十分深入的研究,促進了中國女性主義文學理論的基礎性建設。如前述對“女性文學”“女性寫作”等重要概念的探討均引發自對具體文學現象或作品的批評過程中,這樣就使理論構建基於具體批評實踐而展開,一定程度上防止了它偏離中國實際和空洞化。

三、改變文學研究的視野格局

女性主義批評實踐實績所產生的重要影響,對中國學者的文學研究、批評觀念和方法產生強有力的滲透,“女性主義”,以及專門的“女性文學”“女性寫作”等概念逐漸進入文學史、文學批評史、文學理論爲標誌的中國主流評價體系,成爲文學研究界接納與關注的對象。通過這種實踐,性別立場和視角作爲一個新層面和維度,被成功引入中國的文學批評與研究,參與對傳統文學史和批評方法的質疑與重審。從文學史看,洪子誠的《中國當代文學史》、陳思和主編的《中國當代文學史教程》、朱棟霖等主編《中國現代文學史》、陳傳才的《中國當代20世紀後20年文學思潮》等專著或教材均將八九十年代以來的中國女性文學寫作,以及它們所受到的西方女性主義思潮與文學觀念的影響,作爲一種重要的文學與文化現象進行論述。女性文學開始作爲一個分支載入文學史冊。文論方面,陳厚誠、王寧主編《西方當代文學批評在中國》、盛寧的《二十世紀美國文論》朱立元、李均主編《二十世紀西方文論選》、朱立元的《當代西方文藝理論》等重要理論研究專著或教材,都闢有專章着重介紹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的代表人物、著作、理論主張等。這標誌着女性主義批評開始走出個人興趣研究的侷限,在更大的公共空間獲得一席之地。文學研究界對女性主義文學批評的關注與接納,充分證明了其爲中國的批評理論提供了從方法論到文藝思維的新啓示,有效參與了中國當代文學批評走向多元化的歷史進程,爲構建一種新的文學文化格局作出了自己的貢獻,從而使中國與世界各國一道感受20世紀文藝學和美學所處的方法變革的大文化語境,對本體命運進行反思,對人與世界的關係重新解讀。

四、啓發兩性關係的意識思考

中國的女性主義文學批評通過倡導創造體現獨立人格的女性文學形象,理性研究女性的類解放和個體解放的關係,對女性世界的限定等大量卓有成效的批評實踐,有力地傳播了女性平等、獨立、解放的觀念,對根深蒂固的傳統性別意識形成較大的衝擊扭轉作用。對女性文學批評在文化實踐意義上所做的貢獻,誠如林丹婭在《女性話語的文學境遇》中所言,相對有史以來既成的男權話語體系而言,女性主義話語也許不成“體系”,但她提供了“有別於他類的具有認識論與方法論意義上的嶄新視野,是開啓、幫助、推動人們更爲全面地認識自己的一個有效思路。女性主義話語在中國文學及其它學科領域裏的滲透,不僅表明了她的被需要,同時也表明人們改善自我,爭取性別平等,更文明地生活的決心。”由此可見,中國的女性主義文學批評實踐在對幫助女性很好地認識自己,促進男性重新認識女性,兩性共同思考兩性關係,推動女性精神層面的解放和本民族文化建設方面都有一定的影響。中國的女性主義批評者通過不懈的文本實踐,將女性視角成功地植入到文學閱讀中,達到了對男權文化的解構和批判的目的。從而爲女性能自由呼吸、真實做人清理出一片話語空間,也爲男性能超越自我性別的主體侷限性提供一種反思視角,促進兩性平等對話、和諧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