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族圖形文化研究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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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文關鍵詞:圖騰崇拜 圖形 蒙古族文化

蒙古族圖形文化研究論文

論文摘要:遼闊無邊的北方草原生活造就了我國蒙古族粗獷、豪放的性格,形成了具有神祕色彩的蒙古族草原文化,同時也形成了蒙古族特有的民族圖形文化特徵。獨特的生存方式、神祕的圖騰崇拜、圖形的審美習俗都與蒙古族的發展歷程有着解不開的淵源。

無際的草原成就了蒙古族粗獷、豪放的性格,同時也形成了蒙古族特有的圖形風格。要探尋蒙古族的藝術淵源,必須瞭解他們的傳統文化風貌,並通過對其民間傳統圖形的研究瞭解蒙古族人在民族藝術上的審美追求。

一、蒙古族人對圖騰符號的崇拜

列寧説:‘恐懼創造神。”《蒙古祕史》己載;‘成吉思汗的祖先是承受天命而生的李兒貼赤那,和妻子豁埃馬蘭勒一同過騰古思海,來至汗難名子河源頭的不而罕山前住下,生子名巴塔赤罕根據蒙古語的解釋,‘‘李兒帖赤那”意為“蒼色狼”,“豁埃馬蘭勒”一詞是“白色的鹿”。蒙古族自詡為‘蒼狼白鹿”的後代,這顯然有極深刻的圖騰崇拜的意味。根據北方民族史、蒙古族的歷史典籍中的有關記載,從蒙古族崇尚薩滿教的神扯觀念表現中也可推定蒙古先民確實將“狼”、鹿作為圖騰進行崇拜。在蠻荒的北方草原,“狼”對於草原遊牧人羣來説是非常可怕的野獸。它們往往集結成羣,無論捕食或對付進犯之敵,都協同戰鬥,團隊意識極強,且兇猛而富有靈性。於是人們由恐懼而敬奉,把它們視作自己的親屬和同類,這也許就是“狼”圖騰崇拜的緣由。“狼”的圖騰崇拜不僅寄託了原始的蒙古人對大自然的敬畏與尊崇,也傳達了人類對自身力量和自我意識的認同與自信。作為圖騰符號的‘糧”圖形有着強烈的宗教意味。原始圖騰崇拜是蒙古族人的宗教信仰與審美取向的中介符號。蒙古族人民對“狼”圖騰的崇拜,也涵攝了對“狼性”文化的審美意識的深刻體驗。因此,“狼”圖騰作為一種被廣泛接受的文化藝術符號,滲透進蒙古族文化的基因中,而審美文化、藝術活動作為文化形態也受其影響。由於受萬物皆有神觀念的影響,蒙古人對其他的動植物有着崇拜心理。根據考古及史料記載,蒙古族的圖騰崇拜還包括有牛、馬、羊、虎、鹿、蝶、魚、佛手、杳花、蓮花等圖騰紋飾。雖然這些紋飾有些已經完全失去了原形,成為遠古圖騰文化的象徵和回憶,但始終表現出蒙古民族特有的藝術活動與審美情趣。

二、蒙古族圖形文化的樣式特徵

圖形文化在蒙古族的文化中佔有很大的份量,無論是圖騰禁忌的圖形樣式,還是審美需要的物件裝飾圖案,都充滿着蒙古族對生命、生活的態度。在原始信仰中,蒙古族人始終認為本氏族源於某種動物或植物,或是與它們有着親緣關係,於是某種動植物便成了這個民族崇拜的圖騰,也才有了古老的、著名的“狼”圖騰的神話。因此説,蒙古族的圖騰崇拜是對動植物的崇拜,實際是源於對祖先崇拜的一種對應轉換,這種對應轉換常常通過氏族起源的神話和圖形展示出來。

蒙古族人對與他們共同生存、生長的動物和植物有着特殊的感情。如牛、馬、羊、駝、犬、狼、鷹、鹿等及各種植物,象徵着上天降下的吉祥,傳達對幸福的理解與對理想的追求。聰慧的蒙古族人將這些動物、植物演義成圖形紋樣,將其應用、展示在自己的衣、食、住、行之中,如日常的服裝、傢俱、生活用具及對環境的裝飾。同時由於“萬物有靈”的觀念影響,對這些圖形的使用往往有着嚴格的限制。究其圖形特點,一般表現為三大類。

自然紋樣:雲紋、山紋、水紋、火紋及紋有蝴蝶、蝙蝠、鹿、馬、羊、牛、駱駝、老虎、龍、鳳及其他的動物圖案等,植物紋樣有花紋、草紋、蓮紋、牡丹紋、桃紋、杏花紋等紋飾圖樣。充分體現了蒙古族人崇拜自然、熱愛自然的樸素審美觀。

吉祥紋樣:受佛教、薩滿教文化的影響,宗教中的一些圖案也應用於蒙古族人的生活中。其中佛教、薩滿教中的盤長紋,法螺、佛手、寶相花等八吉祥紋樣圖案在他們的生活中廣為使用,特別是盤長紋。在民間,盤長(蒙語烏力吉烏塔蘇,)多用於服飾、毛氈、器物雕刻品上,其圖案本身盤曲連接,無頭無尾,顯示出綿延不斷的連續性,寓意長久不斷。蒙古族的吉祥圖案內容豐富、寓意深遠。

文字紋樣:蒙古族的文字如同阿拉伯文,屬篆字體,是一種把鄰接的字形連起來的草篆文字,本身帶有一定的象徵意義,又具有一定的審美性。它書寫自由,美觀大方,蒙古族人將其用於服裝、鞋帽及毛氈織物的裝飾中。它既是文字,用以記事,又可作為圖形,具有一定的審美價值。隨着歷史的發展,同時受中原漢文化的影響,如福、祿、壽、喜等文字圖案,應用得也比較廣。

蒙古族圖形紋樣同其他民族,特別是同漢族關係密切,但在運用紋樣時卻顯示出蒙古族特色。蒙古族喜歡組合運用圖案紋樣,如將盤長紋延伸再加人卷草的雲頭紋,纏繞不斷,變化多樣。利用圖形的曲、直線的變化,表現不同的感情,將曲、直線條的不同形式相結合,達到和諧統一的畫面佈局。在構圖上採用幾何對稱、變形誇張的手法,隨心跡化,從而達到內與形式、情感與表現的統一。

三、蒙古族傳統圖形樣式的應用

蒙古族民間圖形的運用十分廣泛,特別是在建築及其裝飾上。蒙古族的主要建築是蒙古包,它伴隨着蒙古族牧民走過漫長的歷史,具有草原遊牧民族重要的文化特徵之一。蒙古草原地處温帶大陸性季風帶,冬季寒冷且漫長,夏季氣候多變,牲畜對氣候和草場的依賴性促使牧民一年數次地逐水草而棲。冬暖夏涼的蒙古包是為適應遊牧生活和草原的自然環境所設計的`蒙古族獨有的居所。

蒙古包由木門、氈牆、椽子和天窗四部分組成。每一個組件上面都附飾有美麗的圖案,內容大多寓意吉祥如意、祈福平安。各種圖案交錯生輝,氈房內外裝飾圖案多為二方連續的雲紋、幾何紋或卷草紋,並在氈牆的角落裝點角隅紋樣。在構圖上以包頂為中心,以圓心為基點,向四面放射狀地點綴圖案。 氈毯在蒙古族的生活中佔有重要位置,既具有實用性用於鋪陳保暖,又可作為審美用於裝飾。在兩千多年以前蒙古族人就開始用牛毛或駝毛捻成線,延續傳統的編席方法編織出具有美麗花紋圖案的各種地毯。地毯紋樣多以對稱式幾何圖案為主,外圍圖形有方有圓,內部圖案嚴謹對稱。主圖案多以龍、鳳、八仙、團花、吉祥圖案為主,邊飾雲紋、植物紋、回紋、萬字紋、角隅紋等圖案。在構圖上,大多是中央有圓形團花,四邊圍繞裝飾草龍間花,構圖飽滿,內容豐富,形成富麗與古樸兩種風格的畫面。遼代在北京建都後,地毯就成為宮廷裏專用的鋪設品。它吸收了草原各民族地毯技藝的長處,同時吸納了漢族織錦、瓷器紋樣,形成了獨特的地毯藝術風格。在色彩上,主要以藍、黃、褐三色為基調,間以紫紅、白、黑等色,既對比,又協調,所以又稱之為“中國的黃藍毯”。傳統的編織方法是:氈毯在編織前設計好圖案,根據編織的經緯線特點進行設計,工藝多為手工編織。隨着時代的發展,儘管受外來文化、技術的影響較大,但蒙古族的地毯藝術至今仍不失為藝術瑰寶,它是民族民間藝術傳承的結晶。

服飾圖案是最具蒙古族特色的形式之一。服裝的裝飾圖案更多地體現出蒙古族人的文化、宗教信仰、圖騰崇拜、審美習俗等。特別是圖騰圖案,對其的應用最為多見。無論服裝,還是飾物,無一不顯現圖騰文化的痕跡。多變的自然現象使先民們感到茫然,由此產生的圖騰圖案應用於服裝的裝飾上,期盼崇拜的圖騰形象能夠隨時護佑他。如常見於蒙古袍、腰帶、帽子、靴子等上的圖騰圖案及各種象徵符號圖案;如日月形紋、高山流水紋、葫蘆紋、漩渦紋、回紋、雷紋、雲紋、山紋、水紋、火紋以及狼紋與鹿頭冠紋圖案。蒙古族先民們在沒有文字記載的情況下,往往通過這些圖形來認知自然、診釋自然。這些都是對自然和生命的一種認知形式。同時由於受漢文化的影響,在蒙古族的服飾中還常飾有吉祥雲紋、飛翔仙鶴、五爪金龍等吉祥圖案。在這裏龍圖騰為最高權力的象徵,仙鶴代表最高尊位,具有強大的威懾與企慕的效應,都是遠古圖騰的重現與其他民族文化的影響。服飾做工精細、協調美觀,其中還有大量的抽象幾何圖形作為邊飾,圓中帶方、曲中有直、環中套環,體現了蒙古族對佛教的“圓通,圓覺”的理性精神思想的理解。

在蒙古人心目中,帽飾是吉祥與權威的象徵。據《後漢書·蠻傳》所記:“盤蠻‘好五色’衣服,制戴皆有尾型。”蒙古帽後面的“尾”是蒙古族人愛犬、敬犬和‘火圖騰”祟拜觀念的再現。其中圓形帽象徵天,古有‘嗽人不欺天”、“欺人不欺帽”的説法。由此可見,帽飾代表天而擁有神聖崇高的意味。蒙古帽上多飾有太陽紋、火紋、花紋、祥雲、龍鳳等紋飾。

靴子是馬背民族最具特色的與蒙古袍配套的民族服飾之一。蒙古靴子種類很多,常見靴幫和靴底有花紋、古幣紋、龍紋、鳳紋、雲紋、蒙文篆字等作為裝飾。同時靴子圖案因地區部落的差異、用途而有變化。這些圖騰圖案在其服飾中象徵勇敢、強悍及頑強的生命力。服飾圖案多采用刺繡、縫帖的方法,製作程序比較簡單、自由。

蒙古族圖形展示的另一個途徑是生活傢俱,其圖案的應用與變化也是非常豐富的,通過對櫥櫃、牀、桌、箱、椅、凳、盤、桶、架、隔斷等的裝飾,折射出蒙古族的審美情懷無處不在。圖形樣式出現較多的有圓形紋、網格紋、矩形紋、波折紋、圓角紋、卷草紋、盤長紋、龍紋、折枝紋、花頭紋等。這些圖形多裝飾在傢俱的主立面,如櫥櫃門、抽屜面板、桌椅腿、擋板、牀頭等。其裝飾方式多以彩繪為主,這是由於傢俱用料多為鬆、柳、榆、柞木,木質硬,不利於雕刻。彩繪多以平塗、線描、褪暈,線描與褪暈結合的方法。

蒙古族圖形文化的產生與其民族賴以生存的自然環境、歷史傳承、宗教信仰、審美情趣、心理素質及風俗習慣等諸多因素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我們通過蒙古族的居室環境、服裝服飾、生活物品的裝飾,感受到了蒙古族圖形文化的魅力所在,同時也折射出蒙古族人的宗教信仰、民俗民風、性格特點及審美喜好,體現了蒙古族千百年來賴以生存的遊牧文化。從中也感受到其民族的生存觀念和審美取向,它是我們祖國圖形文化寶庫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