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節手抄報內容:宋朝人是怎樣過元宵佳節的?

學識都 人氣:2.75W

今人過元宵節不過是張燈結綵,鼓樂齊鳴,有條件的地方燃燒大量煙花爆竹,用現代工藝把夜空點綴的一派歌舞昇平,還有的地方可能還會辦燈會,但官方的色彩極爲濃重,還有的社區組織秧歌隊,或者社火。而在我的童年印象裏,元宵節還會舞龍,舞獅。在我的家鄉,通常元宵佳節還會有彩蓮船,伴之以陝南花鼓戲,還玩一種叫做火龍的遊戲,而圍觀者竟然可以用煙花去噴射舞龍者,我的二姨曾經在少年時候被選做踩高蹺的花童,據說從早到晚都不敢大口喝水,深怕上廁所不方便,而一天下來,往往腰痠背疼,然興致卻始終不減。元宵佳節是人民羣衆最喜愛的傳統節日,可是這些年卻日漸式微,感覺現在的節日大家都提不起興頭,物質雖然豐富了,但是精神生活卻難有提高。

元宵節手抄報內容:宋朝人是怎樣過元宵佳節的?

其實在我們國家,歷史上有一個朝代,可謂把元宵佳節的喜慶渲染的登峯造極,甚至讓今人眼饞,那就是宋朝,宋朝是一個非常好玩的朝代,個人認爲,中華民族的內在氣質,特別是雍榮華貴的書卷氣和民間繁榮的文化景象結合的最好的還就是宋朝,宋朝真正的體現了與民同樂的樸素儒家文化理念。感謝宋朝時那些滿腹經綸的文人士大夫們用他們的筆記體文字給我們留下了無限的念想,甚至讓筆者在讀到這些文采飛揚的文字時,真想穿越時空隧道,回到那個風華雪月,歌舞承平的年代,也做一回宋人,體會一番元宵佳節的熱鬧景象。

看過張擇端那幅恢宏鉅著《清明上河圖》的人們,都對宋朝東京汴梁的繁華程度感到吃驚,宋朝至太宗和仁宗朝,雖然周邊地區仍然戰火不寧,但是生活在這個時候的宋人還是比較富足的,而天朝大國此時經過多年的休養生息,雖然版圖狹小,但是大宋王朝卻物華天寶,人民安居樂業。而元宵佳節則是宋人最看重的一個節日,宋朝官方規定,上元日可放假五至七天,官民同樂,甚至皇帝亦攜帶妃子參加元宵佳節的賞燈和遊玩活動,《宋史》后妃傳曾記載那位端莊賢良的曹妃就在上元日因制止仁宗皇帝外出觀燈而避免了一場兵變,可見在以往的元宵佳節,皇帝同樣是耐不住宮中寂寞而蠢蠢欲動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而流光溢彩的元宵佳節更是讓人心癢難禁,皇帝也忍不住要去尋求節日的誘惑和刺激。

宋人孟元老在《東京夢華錄》序言裏就描述了元宵佳節的熱鬧場面,文中言“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習鼓舞,班白之老,不識干戈,時節相次,各有觀賞。燈宵月夕,雪際花時,乞巧登高,教池遊苑。舉目則青樓畫閣,棱戶珠簾,雕車競爭駐於天街,寶馬爭馳於御路,金翠耀目,羅綺飄香。新聲巧笑於柳陌花衢,按管調絃於茶坊酒肆……”好一派其樂融融的盛世景象,詞人辛棄疾在詞中亦寫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宋朝的元宵佳節慶典活動一般都是由皇帝親自主持的,而相關的儲備工作則從冬至日就已經開始着手。

孟元老在書中“元宵”一節記載,“正月十五元宵,大內前自歲前冬至後,開封府絞縛山棚,立木正對宣德樓。遊人集御街兩廊下,奇術異能,歌舞百戲。鱗鱗相切,樂音喧雜十餘里。”而後宮中的燈會,更是讓人歎爲觀止,後宮中的燈山,上面有采繒結成的文殊菩薩跨獅,普賢菩薩騎白象等裝飾。菩薩的手臂可以搖動,手指出水五道。可謂神乎其技。上有所好,下必效焉,各地紛紛進奉各色特製的燈飾。如蘇州的五色玻璃燈,福州的白玉燈,新安的無骨燈等等,讓人眼花瞭亂。非獨皇宮,在民間,各種社火、舞隊、百戲競陳街頭,老百姓都在此時走出家門,徹夜狂歡、醉酒當歌。

民間視元宵佳節爲一年中最快樂的時候,宋朝時元夕日百戲雜陳,遠比外來進口的那個勞什子平安夜和不認識的洋老頭內含多多了,且看看宋人是怎樣興趣盎然而大飽眼福的,當彼時,有“擊丸蹴踘,踏索上竿,趙野人倒吃冷淘,張九哥和鐵劍,李外寧藥發傀儡,小健兒吐五色水,旋燒泥丸子,大特落灰藥榾兒雜劇,溫大頭,小曹嵇琴,黨千簫管,孫四燒煉藥方,王十二作劇術,鄒遇、田地廣雜扮,蘇十、孟宣築球,尹常賣五代史,劉百禽蟲蟻,楊文秀笛,更有猴呈百戲,魚跳刀門,使喚蜂蝶,追呼螻蟻,其餘賣藥賣卦,沙書地謎,奇巧萬端,日新耳目”。就連今年春晚魔術師傅琰東所表演的“年年有魚“似乎都有些秉承宋人技藝。宋人會吃亦會玩,而老外就會在一所大教堂裏面無表情的唱一首永遠不會改變的洋調調,雖然上述許多民間雜耍和技藝都已經失傳,但你可以想像宋人元宵賞燈時的目不暇接和喜氣洋洋。崇寧年間進士李邴,在看到東京上元之夜出現的繁華富庶景象時曾經發出過這樣的驚歎“此時方信,鳳闕都民,奢華豪富”。

正是因爲宋朝時的元宵佳節如此豐富多彩,所以遊人如織,家家關門閉戶踏歌而行,上元時的許多大城市如汴京、臨安等,官民同樂,所有的人都已經完全陷入了一種狂熱的歡樂氣氛之中。整整五天,每個人都是窮日盡夜纔回家中,甚至無暇抽空睡一覺,也來不及小憩,神情朦朦朧朧相互呼朋結伴,再出去遊玩,時空彷彿永遠停留在歡樂的這一瞬間,沒有人肯放棄這個美好的時刻。宋時婦女們都戴上大如棗慄、似珠茸的燈球燈籠,以及繒楮做成的玉梅、雪梅、雪柳、菩提葉、蛾蜂兒等,以至傳誦出這樣的詞兒:“燈球兒小,鬧蛾兒顫,又何須頭面。”男人們則用白紙做成的飛蛾,用長竹梗“標之”於頭上,穿行在稠人列炬中間,真似漫空飛舞的“蛾”。

因爲元宵佳節這幾日遊人如織,絡繹不絕,所以宋人周密《武林舊事》記載,這些盛妝的女子往往會在人潮擁擠的時刻不慎遺失身上的飾物,於是“至夜闌則有持小燈照路拾遺者,謂之`掃街'。遺鈿墮珥,往往得之”。此番景象恰似白雲大媽所言,“那場面,人山人海,彩旗飄飄,鑼鼓喧天,嘔耶!!!!!!”。不知道宋朝時有無今之起早貪黑披星戴月的環衛工人之職業,倘如此,但可依所拾之物,一年衣食無憂矣。宋朝時是有夜禁的,但是上元日這幾天卻是例外,城門全部打開,皇帝率領宮妃參與其中,平常人們得見天顏,那種訝異和驚喜更是難以形容。

宋朝時的上元日還是青年男女的情人節,這一天,少女們淺笑顧盼,少男們駐足觀望,於花燈鬧市中尋求幸福,青年男女毫無顧忌的與心上人手拉着手眉目傳情,如果彼此鍾情且對上眼了,就可以大膽的.相互調笑,野合尋歡,而後瀟灑的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此時宋朝的男女交往遠非程朱學說那樣的存天理,滅人性,反倒是照耀出一片人性之光來。我們所耳熟能詳的宋人描寫上元日的詩詞是歐陽修的《生查子·元夕》:“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單從這首詩裏,我們就能讀到宋朝男女那種兩情若是久長時的纏纏綿綿,似乎從詩詞中也印證了元宵日即情人節這天的刻骨銘心。

宋朝的元宵佳節舉國皆歡,遠不似今人的社火秧歌隊如此功利,熙熙攘攘皆向衙門官府行。宋朝的上元日除了民間百戲,還有宮燈和數不清的好吃零嘴,以及“燈火家家有,笙歌處處樓”(蘇軾)的新奇和燈市放眼。當然宋朝更不可能有現今滿街氾濫的紅玫瑰、黃玫瑰,宋人不喜歡那個,宋朝人喜歡的是詩歌和散落在遊人中巧笑倩兮的美女,玩的是藝術和情調,而流淌在今人嚮往中的是除了無盡的想像還是想像,同樣的元宵日,古今怎這般大相徑庭呢?而象那樣的不經意的靈魂深處的悸動,只能如“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除了蕭索和無奈,內心泛起的只有深深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