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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風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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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窗前的時候,我拉開了窗簾。很難想象昨天濃雲密佈的天空,第二天既然煙消雲散般的澄澈透明起來。百無聊賴中,準備把棉被拿出去翻曬翻曬。久了不回憶,往事都要發黴,更何況是潮溼了一個多月的被子。有些日子沒有上天台了,最近一次應該是去年離開廣州前的一天,那時天台的光景與今年的到底有些不同,天氣回溫了,樹木都換了新葉,世界像被畫匠用筆濃墨重彩描繪了一般:樹的新綠,鳥的輕啼,花的妖嬈,陽光的煦暖。

微涼的風日誌

天空高遠,飛機留下一條無比鮮明的白色尾巴。擡頭看的時候,光線太強,我有點睜不開眼睛。正想就這個陽光充裕的地方把被子晾曬起來的時候,一個大約四十左右光景的大媽阻擾了我,我無奈的重新把被子從高高的晾衣竿上拖下來,轉身繞到後面去。在一個地方待得久了,就很難對其產生詩一般的柔情。

過去,我會看着隨風飄飛的白色襯衣出神,會趕在太陽出來前在天台晨讀,會在週末在地圖上圈出一條路線,然後仰天大笑出門去。過去的自己,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自知的蠢樣子,然後懷抱對生命最大的熱忱和感性去愛自己愛別人。那些時候的自己,總能夢見雲在青天水在瓶的故事。

朝着遠方張望,偶然瞥見山的棱跡線,又或許那根本不是山的輪廓,只是蒼穹下的霧霾更顯厚重而已。

此時,天際的白色長煙已經寡淡至虛無了,我坐在灰撲撲的鋼管上,翹首以待下一架飛機的駛過。

等了好久,始終不見飛機的身影,我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三月微涼的輕風,撫慰着我落寞的身影。似乎整個三月,我都以這樣一種姿勢行走,山中雪蓮凋敗的姿勢,孤冷而決絕。

來廣州後養成了一個壞習慣,就是喜歡臨睡前往喝的牛奶里加紅糖,夜晚喝紅糖水對一個想保持身形柔美纖細的人來說可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情。起先只是有睡前喝牛奶的習慣,後來因爲生理期的迫近需要喝紅糖水調養,便兩者巧妙結合了,省事省力。可不知不覺,一喝就半年,身形好像有微微發福的跡象可臉色也沒見紅潤,這樣的喝法可謂利少弊多。心中暗下決心,等春天到來的時候,那就不喝了。春天已然過了大半,這樣的習慣還是沒改。就像大學總喜歡坐在靠窗角落裏聽課一樣,每天臨睡前喝一杯兌紅糖水的牛奶,逐漸演變成一種癮。

癮這種事情,一旦沾上就很難戒除。突然回想起,大二的某一次上課遲到了,而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已落入他人手裏,只能擇另一位置,可坐在那黯淡無光的角落裏,心裏始終不是滋味,整堂課下來,只愣愣地盯着那個位置,虎視眈眈。

對愛情只一味任性,男友一味謙讓,這也逐漸成爲雙方的癮。就像一根針,一開始我只輕輕的往他身上深入,他也沒拒絕,後來有點疼了,他也沒怕,再後來,流血了,他反抗,你還是樂此不疲,最後針已經傾入他的骨髓了,他忍無可忍,最後甚囂塵上地對你說,我不幹了。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當下頓住。

所以菲菲每次都語重心長字斟句酌地對我說:“妹子,這樣的'感情你要珍惜啊!”

這個三月,總與雨水有關,所有回憶也總是溼漉漉的。

物尚如此,人何以堪。

這個三月,下了好久的雨。那種細雨,要不是看到房檐有水珠落下,幾乎察覺不出外面正在下雨。週末一天不出門,呆在逼仄的空間裏,剛拿起書本坐下,灰暗的色調讓人感覺昏昏欲睡,於是合上書,趔趔趄趄地走到牀邊掀起被褥,睡下去,閉上眼睛,腦海裏思緒總總,竟忘了被子觸感十足的黏膩與潮溼帶給身體的寒冷。

不知過了多久才睡着,大腿一陣發麻,下意識地挪動腿腳,麻痹的痛感四下擴散開來,那種感覺不是千萬只螞蟻款款而過的情景,而是猶如萬兵陣仗大肆在我腿上開墾殖民地的感覺。跟麻痹感做鬥爭的時候,我儼然一副齜牙咧嘴猶如五官潰爛的臉色,等麻痹感散去的時候,樣子又一如常態。面無表情地到廚房喝水,然後爬上牀,倒頭沉沉睡去。

傍晚,街燈亮起來,溼漉漉的地面發着醉人的亮光。

見到他的時候是第二天清晨,外面正下着毛毛細雨,這種雨即使小,也是冷的。那種冷是一點一點逼近你的身體,然後一點點蠶食你最後的體溫。

我坐在廣工的教室裏,百事無心的看着手裏的書本,那是一本祕魯作家寫的叫《壞女孩的惡作劇》,是他送給我的,感覺像是命運不壞好意的玩笑。

“不行,我一定要你走到我面前。”我想再任性一回,就仗着他對我炙熱的愛。

“這麼大,你讓我怎麼找。”他把電話撩了。

“無論如何,我就是要你過來”電話再一次想起,我搶了話頭。

“我不知道在哪,你要是不出來,我走了就不會回來了”他的語氣無奈中帶着毅然決然的凌厲。

我掛了電話。後來連續打了三四通,我驚慌失措,猶豫不決。我用短信告知他我的具體位置,我的冷傲我的自尊不斷地嘲諷我內心的低聲下氣,我握着手機等着他的回覆。

可當你想着某件你心愛的事物將要失去的時候,你再也不能鎮定自若地去面對自己的感性,因爲你深深的感受到內心的恐懼,人只有在內心受到威脅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自尊有多麼可笑。

我顫顫巍巍地按了撥號鍵,電話的鈴聲就在我身邊響起。

我轉頭往右看,他站在門口,兩手操在口袋了,斜斜地倚在門廊上,一言不發的看着我。

而手機清脆的鈴聲似乎響徹了整個陰雨濛濛的三月,我慶幸明天他還能陪着我,世界依舊轉動不止。

好朋友問我:“你有沒有特別想的人?”

我仔細的想了想,說:“好像沒有。”

“你現在經歷的就是你最想要的愛情,這個人就是你最想的人。”她一本正經地對我說。

後來想起來的時候,才發現真正觸動我的就是這句話,讓放下任性放下不可一世的自尊也正是這句話。

初中的追隨,高中的暗戀,大學的狂追,最後兩個人愛情四年的長跑。這幾乎佔盡我整段青春年華,那是最單純年華里最青澀的感動,怎麼可能會再有這樣一個人陪你走一整段青春的路途?而我怎麼可以讓他輕易落淚,男兒有淚不輕彈的不是嗎?

手臂上依然是我任性無數次甩開他的手,無數次一走了之,然後他無數次追上來,無數次的勸我,我無數次的無動於衷,最後他留下的眼淚,它灼傷了我的心。

對不起,親愛的。

這風,微涼微涼的,這淚,滾燙滾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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