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兼職狂:透支的身體發出青春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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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對於大學生來說早已不是新鮮事,很多人往往身兼數職。

大學生兼職狂:透支的身體發出青春警報

除了或多或少的金錢回報,他們更希望趁着年輕多積累一些經驗,以換取搏擊明天的資本。積極的生活態度值得讚賞,但過度辛勞的兼職,正透支着大學生的身體,威脅着他們的健康

“這樣的痛苦有一次就足夠了”

“那段經歷真是刻骨銘心,我都不知道爲什麼要把自己搞得那麼累。”前不久剛剛簽了工作協議的向雯現在每天在寢室看看電影、睡睡覺,回憶起大一、大二的兼職經歷,她仍然感到“頭都要炸裂似的痛苦”。

大一入校後不久,每天除了學習就無事可做的向雯開始和寢室同學一起到中介找兼職。她的第一份工作是做家教代理,每個週末都要到鬧市區蒐集家教信息。每次她都是8點不到就趕到市區的新華書店門口,一邊舉着寫着“家教”的牌子,一邊詢問路人是否需要家教。幾周下來她找到了20多個信息,按照之前的約定她起碼可以賺到400塊錢,結果中介只給了她50多塊,理由是“只有兩個是有效信息”。

但這次兼職中意外得到的一個消息,卻給了她一個去培訓機構教授地理的機會。經過一次試教後,她成了三個高三學生的地理老師,“一對一”式的輔導,每天晚上7點到10點授課,一週上21個小時,每小時25元。後來因爲上課效果比較好,培訓中心給她另加了6個小時來教授高一學生的地理。

而此時擔任學生會幹事的她剛剛負責舉辦一個青年論壇活動。於是課間她就抱着地理輔導書給學生備課,每天下午5:10下課後,她就馬上和部裏的同事討論活動策劃和具體實施細節,之後坐40分鐘的公共汽車到授課地點,“正好趕上上課,三個小時後,再坐車回學校正好11點,趕在阿姨關宿舍門前溜回寢室,一到寢室就熄燈了。”

她每天就卡着時間安排好學習、兼職和社團工作,有的時候還得翹課。“坐車、走路都在爲課程打腹稿,仔細思量活動還需要哪些準備,每天根本沒時間吃晚飯,晚上給學生上課時常常胃痛得不得了,但也得忍着”。從此,高中時代一直是體育全能前三名的她落下了胃痛的毛病。

身體的勞累還在其次,更讓她痛苦的是精神的煎熬。由於是第一次在培訓機構任教,而且擔任的是高三地理衝刺班的老師,有過家教經驗的她仍然覺得壓力很大,“感覺三個孩子的前途都在我的手裏”。其中有一個女生的基礎特別薄弱,一直沒有起色,培訓中心的負責人幾次找她談話要求改變教學方法。

爲了給這個女生備課,向雯買來歷年的地理高考真題,還從圖書館借來地理資料,每天利用各種零碎時間把題目做好,再從中抽取精華題複印下來做成一套試卷給她做,晚上回到寢室打着應急燈一邊洗漱、一邊看作業。

孩子的焦慮、父母的期待,更重要的是她深知高考對於學生的意義,這些壓力讓她精神的弦繃到了極點,頭髮大把大把地掉。

更讓她措手不及的是,她無意間應聘上了學校一個大型活動的實習記者,要求三天現場即時採訪,當晚出稿。她不得不辭掉了兩個高一學生的課程,即便這樣,她也得在當晚課程結束之後纔有時間寫稿子。其間她還客串了幾次禮儀,有的'時候一站就是一下午,一次50元的酬勞用她現在的眼光看“相當不值得”。

從3月到高考前整整3個月,她每天都在12點以後休息,第二天7點不到就起牀,睡眠不足7個小時。雖然3個月的辛勞帶來了4000多元的高額報酬,解決了自己的生活費還能給家裏買點禮物。幾個活動都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她的那名女學生的成績也提高了30多分,但是她說:“我再也不想重新來一次了,這樣的痛苦有一次就足夠了。”

“累到喝水都想吐”

胡剛的專業是化工,但是興趣卻在營銷上,他的理想是成爲一名職業經理人。這樣一個夢想,驅動着他一次又一次地“自討苦吃”。

大一時他趁“五一”放假做市場調查員,“頂着長沙的烈日到處奔走”,7天下來,從來不逛街的他把市中心幾條街摸了個透,臉也黑了一圈,除卻車費和午餐費,只賺了100多塊錢;大一暑假,因爲出來找兼職遲了,他只找到了一份裝箱工的工作,19歲的白面書生和民工們一起把空啤酒瓶裝箱,然後扛到車上。“覺得那個夏天長沙特別熱,起碼有39攝氏度”,兩週下來他的背被曬脫了一層皮,而按件計價的酬勞還不到500元。

大二“五一”,他推銷起了電磁爐,站在商場門口叫賣的他被商場空調的冷風和室外的熱風夾裹着,“滋味不是一般的難受”;大二的暑假,他終於選擇了相對輕鬆的家教,管吃管住一個月1800元,這是他一次性賺過最多的一筆錢。

其間,他還貼過海報,做過校園代理,甚至推銷過化妝品。除了每年寒假回家過年,每個假期他都沒有休息過,但是隻有一次他累到想放棄。

大二開始,他和朋友決定組建一個創業團隊,以集體的形式承接一些公司的校園業務。團隊初創,他們就接到消息說有一家海報投遞公司正在尋找合作伙伴。爲了把這趟業務談下來,作爲負責人的他時常要坐兩個小時的車到位於郊區的公司商談。

有一次,下午5點剛剛下課,他就急着和那邊商討策劃案,顧不上吃晚飯。談到晚上10點多,他轉車回校的時候,只剩下了202路車。雖然知道這趟車要走大半個長沙城纔會拐回學校,但爲了省下20多元的打車費,他還是爬上去了。坐了將近一個小時後,他實在受不了了,在車內就吐了起來,因爲胃裏空空的,吐的全是酸水。“下車之後別說吃飯,喝口水都想吐。”

與此同時,學校的運動會即將召開。作爲上屆運動會的萬米長跑第四名,學院理所當然把培訓新隊員和衝擊獎牌的任務交給了他。於是,他每天早上6點就要跑步到學校訓練場,組織隊員訓練一個小時,“每天跑上幾千米以後,根本沒有胃口吃飯。”他很少吃過早餐後再去上課。

晚上回到寢室,他還要和朋友商討如何改善策劃案,“從來沒有在12點以前休息過”。第二天又是早起還有接下來的萬米訓練。輔導員希望他能把心思放到學院的正事上來,而他的團隊項目已經正式談了下來只待運作。

擔任班長的他,還要利用課餘時間處理班級和院裏的各種事務。時間越往後,期中考試和四級考試的壓力也來了。

失眠成了常事,好幾次他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會垮掉,“想過放棄,但是覺得自己年輕,扛一下也就過去了。”

半年下來,他的團隊談了兩個項目,只承接下一個,每個隊員賺了1000多元,他賺了近2000元。堅持訓練了一個多月的萬米長跑,最後的成績卻在獎牌榜之外。最主要的他掛了一科,四級也沒有過。“我開始覺得我這麼累是不是真的有意義”,那段時間他特別迷茫,整整一個月都沉浸在網遊的虛幻世界裏。

後來,他參加了一個助理人力資源師的培訓,很快找到一份待遇較好的銷售工作,但是他發現他的成功更多依靠的是不到3個月的技能培訓,那些辛勤的過往對他的幫助頂多是意志的考驗。